耶律隆昌确实是一员善于带兵的猛将。
原本轻骑兵需要奔袭十二天左右的路程,他的麾下还驮着甲胄,竟然只花了七天时间,就出现在了翘首期盼的耶律宗真面前。
“隆昌叔!”
这些日子,辽国皇帝耶律宗真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死了一个男宠面首而已,太后竟然要跟他翻脸,这太反常了,耶律宗真可以赌咒发誓,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甚至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后族想要借机发难,谋求更大的权力,甚至,直接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老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耶律隆昌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
看到耶律宗真憔悴的神情和眼里的血丝,老将军的心里面,充满了负罪感。
“如果全员轻装,5天就可以赶到的……”
耶律宗真赶紧走上前,把头发花白的耶律隆昌扶了起来,一迭声道。
“隆昌叔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
“太后那边,属珊军的2万人马全员重甲,要是带回来的都是轻骑兵,那他们估计也不会太忌惮。”
耶律隆昌猛地抬起头来,沉声问道。
“太后那个贱……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造反吗!”
如果按照长幼辈分来算,太后还得叫耶律隆昌一声老哥哥,本就可以摆摆资历,再加上他之前之所以如此落魄,也是拜后族所赐。
新仇旧恨,让他在言语上十分不敬。
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却让耶律宗真感觉十分亲切。
听听!这就是妥妥的自己人呐!
耶律宗真一把抓住了耶律隆昌的手,就往皇城里面拉,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家的大人一样。
“隆昌叔一路辛苦,先去用些酒菜,太后的事待会再说吧。”
耶律隆昌也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把右手高高举起用力一挥,身后的铁甲骑兵呈护卫队形,浩浩荡荡进了皇城。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耶律宗真心头大定,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
江北站在兴庆府的城头,看着最后一波的西夏骑兵拔营启程,并没有下令追杀。
穷寇莫追。
辽军和西夏军是前后脚离开的,很明显,李乾顺并没有选择去辽国避难,而是选择了去西夏西边的瓜州和沙州,跟宋军周旋。
江北已经飞鸽传书,让几个军团的骑兵,分成三路进行围追堵截。
得罪了方丈,还想走?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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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少林十八铜人的经典台词,一直在江北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在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已经有好几个部族表达了为大宋效力的意愿,这一次,里应外合之下,李乾顺难逃法网。
西夏的资源,例如富含煤、铜、锡等资源的银川、铁路连接的粮食生产区,能让大宋在食物,金银和其他财富上得到很高的回报。
还有优良的马匹。汗血宝马就是出自西北地区,能够批量产出良种马的概率非常高。
还有通畅的商路。西夏所位于的地区是在河西走廊地区,河西走廊是中原地区通向西域的必经之路。
丝绸之路啊!
不搞他搞谁?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西夏稳定了,那征讨辽国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每一个部族,十万贯以内,要钱给钱;每一个族长,五品以下,要官给官。”
这是江北的原话。
反正也是骁骑尉、飞骑尉、云骑尉之类的没有实权的武官衔职,发上几身漂亮的官服,再每月打发点饷银禄米啥的就行。
现在的大宋,不差钱!
如果不是因为连番大战,赵佶都开始考虑把神霄宫的规模再扩大几倍。
反正他把图都画好了,边上就是专门组织百花齐放宴的“百花宫”。
听说,甚虚子和原液空对他的助力很大,提出了很多极具操作性的建议,三个人经常在一起交流、沟通、切磋……
“唉,这个昏君,太不着调了。”
江北长叹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个糟心事。
只要他不扰民、不乱政,以安力集团现在的财力,足够他胡乱嚯嚯了。
…………
辽国上京分成两块皇城和汉城。
宫城位于皇城中部偏东,平面呈长方形,东西宽约740米,南北长约770米,面积约为0.57平方公里。
而现在赵佶的皇宫面积有1.14平方公里,就规模而言,辽国完败。
辽国的宫城有东、南、西三个门,南门为承天门,东门为东华门,西门为西华门。
属珊军的临时驻扎地,在东华门外。
作为一支后族极为倚重的王牌武装,他们在人员选拔方面非常严苛,将领们全都姓萧,士兵全部是依附后族三代以上的牧民之子。
战马、装备、士气等方面,可以碾压辽国的任何一支军队。
皮室军、斡鲁朵军、铁林军……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们三个,我是说大辽所有的部队,在我面前,都是勒涩!
凸=(︶^︶)=凸
可是现在,他们的冲天军威竟然没有能够压倒大营前的一人一骑。
耶律隆昌!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骑着一匹老马,一身便装,就像一个致仕返乡的老年文官。
他的腰间系挎着一个不大的酒葫芦,隔段时间就拿出来抿上那么一下,但每次都只湿湿嘴唇,仿佛是个一壶酒能喝一年的吝啬鬼。
面对属珊军大营的冲天煞气,还有营门处一左一右两列重甲骑兵摆出的“大刀交叉礼”,耶律隆昌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惧意。
相反,还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笑容满面,频频点头赞叹。
迎客时,安排武士或是骑士在访客头顶上交叉兵器,是为了示威,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意思是,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来访之人要自觉收敛,或是要屈服的意思。
大概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吧。
可惜这一套,对早就经历过了不知多少次生死的耶律隆昌而言,完全无效。
都是老子年轻的时候玩剩下的。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