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冉被萧飞领到一楼的书房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原来礼物被他当做宝贝藏在书房暗处。
灯只开了一盏，鹅黄色暖光从天花板铺洒至地面，似暖阳，像温柔月光，倾洒在两人的发顶、肩以及盘起的双膝，和谐惬意又美好。
两人席地坐在软垫。
萧飞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先给她擦净眼角残留的湿润，然后点燃一个白桃乌龙味的香薰，重新归位拆礼物。
苏冉冉杏眼澄亮，期待地看着他拆。
一岁的礼物是他出生那天的月亮，装裱于框。
贺卡写着：[1998.3.22恭喜我的宝贝出生啦！]
……
十岁的礼物是一个稀有蝴蝶标本。
——[蝴蝶少年，你好呀。]
萧飞能瞬间get这个点，是他小时候捉蝴蝶的梗。
……
十二岁的礼物是本命年要穿的红色秋衣套装，红色袜子……以及红内裤。
苏冉冉兀自摸了摸耳后，眸子平移至一旁，屈手指着内裤，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实体店买的，不合适可以去换。”
萧飞眼角浅弯，看一眼尺码，好整以暇地道：“目测的刚好，是我的尺码。”
“！”苏冉冉悚然一惊，忙不迭道，“不是目测！是猜的！就跟店员报了你的身高体重，推荐的。”
萧飞笑得胸腔一阵阵起伏，抬起皓腕，顺了顺她脑后的发：“好好好，我信了。”
“……”你看起来很不信。
萧飞继续拆下一个礼物。
苏冉冉视线不听话地下移，停在一处，木木地眨了下眼，一刹那，调转脑袋，耳垂红到滴血。
营业员给她推荐的尺码……不小。
看起来确实合身。
苏冉冉从旁边的小书架上拿一本书，遮住半张脸，低着头，假装看书静心。
萧飞提醒她：“书拿翻了。”
苏冉冉看也没看书封，迅速拿正书，萧飞仍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笑清隽如初，撩人心弦间又带点痞。
苏冉冉不由地确定一遍书没拿反，见他还看着她，她问：“怎么了？”
“我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苏冉冉沿着他炙热的目光看向书封——《爱你就像爱生命》
“……”
萧飞连续拆了几个礼物，进而拆到十五岁的礼物，是一套运动服，他经常穿的牌子。
十六岁是他喜欢的一款篮球。
十七岁是球鞋，亦是他常穿的品牌。
十八岁是一条湛蓝色领带。
意味他成年了。
十九岁是蓝牙耳机。
不止牌子，耳机也与他去年用的那款一模一样，他从兜里摸出一年前的耳机：“是旧了点，该换了。”
苏冉冉凝神注视他手里的旧耳机，眼底涌现一缕诧异：“你这副耳机，没坏吗？”
萧飞当场试试音，给她也戴一只。
没坏，音质还很好。
苏冉冉慢言述着：“之前杨费说你只戴左边那只耳机，还以为你右边那只坏了。”
萧飞：“所以，这是去年打算给我的惊喜？”
苏冉冉点头称是。
萧飞轻轻揉着她的右侧肩膀，将人揽在怀中：“只戴一只是为了方便听右边的冉冉同学讲话。”
这一答案全然不在苏冉冉的预设范围中，脑袋里闪过无数曾经的画面，然而此刻，她在萧飞的右手边，萧飞便是用左耳听歌。
原来是这样。
萧飞自顾自给旧耳机下定论：“坏了，该换了。”
“换着用。”苏冉冉眼梢渐弯，喟然轻叹，“今天知道了好多。”
“还知道什么了？”
“知道了扮女鬼吓走流浪汉的萧飞，凌晨跑来宣城修路灯的萧飞，拜托景风保护我的萧飞，求平安符的萧飞，高考后送水的萧飞……”
苏冉冉靠在他面前，继续罗列。
坐飞机来宣城找她的萧飞……
画室投喂的萧飞，记得她所有喜好的萧飞，帮她过生日的萧飞，唱歌的萧飞……
很多很多。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十七岁的最后一天。
那天的孔明灯，仙女棒，蛋糕，礼物，以及跨城市赶回来只为给她过生日的萧飞，皆很难忘。
“嗯，我都是自愿的，就像你自愿为我做的这些，是一样的。”萧飞轻吻她发丝，“谢谢，我都特别喜欢。”
他是在说，他们之间，永远是平等的。
没有孰重孰轻，他也爱她很深。
苏冉冉感受到发顶的受重，抬起头，目光笔直地盯着他桀骜的眉眼，滑落到弧度完美的唇。
她头往上靠，够到他的唇，极为主动地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那瞬，萧飞显然愣了下。
她的后脑依附在他颈窝，然后被熟悉且温暖的大掌代替，托着她的颈，向上，贴得更紧，浅浅厮磨，舔舐，印下细细密密的吻。
和之前每一次浮于表面的吻一样。
苏冉冉忽而想到和姐姐的同事一块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不太懂的那个问题，现在似乎可以试验一下。
在她的另只手被握着放在少年心口那刻，她启唇换气，变被动为主动，含住他的下唇，生疏地啄着。
小心翼翼地试探，探进齿关，一秒不到，脑袋里飘过一连串的“好奇怪”，正要离开时，被少年扣住后脑趁虚而入，勾缠回来。
“哪有你这样的。”他边生涩的含吻边说，气息愈发濡热，“勾引完，又不打算负责。”
“我就是……”苏冉冉稳着气，斟酌用词，“有点不习惯。”
萧飞偏头亲了下她的唇角：“现在习惯了么。”
苏冉冉颊边泛着粉，看向一旁：“不知道……”
她说完，耳廓被软热覆盖，少年低哑诱人之声窜入耳蜗：“多试几次，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