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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冉无言以对地撇撇嘴，片晌，才松开紧抿的唇瓣：“你别说话了。”
萧飞唇角浮着笑：“收到。”
启步。
一盏盏微黄的路灯下，女孩趴在少年肩头，两人随便说些什么，都觉有趣。
她缓缓抬头看月：人生在世，每一日都有月亮，所以，我们会在一起一年又一年的吧。
她觉得会。
可同时，她又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
正如这模糊夜色，观不清晰，像沉沦于一场梦中，如若是梦，只求，永远不要醒来。
走神间隙。
萧飞绕过八号公寓正门，缓步走到公寓后头幽深无人的小径，两侧是树与花，最终停在秋千旁。
秋千是今年新添置的玩乐设施。
每栋公寓楼后边有两个，苏冉冉时常路过，但每次，都有人在，赵颜兮也经常吐槽——秋千过分受欢迎。
许是夜渐深，才能遇到空荡的秋千，萧飞让苏冉冉坐秋千上，自己则是绕后，轻着力气推秋千椅。
苏冉冉心窝里暖了一阵，接着又是一阵。
只因玩了会儿秋千后，萧飞拆开刚买的护唇套装，专注地读完使用说明，蹲在她面前，拿出其中一个苹果味的唇膜，用唇刷蘸取膏体，抹在她的上下唇瓣。
整个唇瓣亮晶晶的，夹裹着苹果清香。
苏冉冉呆愣：“这是给我买的啊。”
“嗯，每晚睡前涂。”萧飞继续给她涂。
苏冉冉眨了下眼以作回应，然后反应过来，他是因为亲了她，发现她嘴巴干，才买唇膏给她……
苏冉冉竭力把那个不淡定的自己压下去，面色淡如云烟地道：“再涂就太厚了。”
萧飞不受干扰地又往她下唇抹了一层唇膏，抹完，将唇膏和唇刷好生放回盒中，再度抬头，同时伸过胳膊，修长指尖轻扣住她后颈，唇顺势往前，覆盖住她的唇。
尝到了唇膏味道。
舌尖抵在唇缝一秒，没再往里探，仅是浅碾了阵，很快松开，他的唇染上亮色，望着青涩又腼腆的苏冉冉，接半分钟前的话：“不厚了。”
是不厚了，但是……
苏冉冉脑袋“嗡”的一下炸开。
在活动中心有黑暗做掩饰，现在他清清楚楚看着眼前人，脸瞬间红如熟透的苹果。
她抓住秋千一侧，头拼命朝后转，直到极限，低喃：“你不要看我了……”
她需要冷静一下。
萧飞浅笑着咳嗽了声，坐到另一个秋千上，抿了抿上下唇，往苏冉冉藏起面容的角度看了眼，安安静静偷看。
他也冷静一下。
当苏冉冉注意到萧飞的目光时，已差不多冷静完，瞧着对方的模样，以及此刻的两人，就很像——亲完冷静期。
她不禁扶额轻笑。
冷静完后，萧飞将苏冉冉送到楼下，苏冉冉把蒸汽眼罩他，指了指他眼睑下的乌青。
萧飞了然，接过。
苏冉冉迟迟未转身上楼，沉默少顷，问他：“你今天是有心事吗？”
心情怡悦的萧飞木愣了下，温声反问：“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苏冉冉：“直觉吧。”
在今天上午体测，彭宋时一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心情就不好了。
可现在的他，坏心情看似已烟消云散……
萧飞明白过来，抬手捏一下她的脸，笑意肆意：“好了。”
紧接着他躬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替当时的萧飞哄一哄你——”
“别不开心。”
*
苏冉冉躺在上铺目视天花板，唇角不受控，一直翘着，怎么都放不下来。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笑久了，不止嘴角，苹果肌也会酸痛。
今天去参加电影社活动前，手机调了静音，她刚打开手机，动态栏就有几条萧飞的消息。
【到宿舍了】
【明天周末，宿舍没人[可怜][可怜]】
【洗漱完！】
【我躺下了】
她没看到……
她之前未及时接父母的电话是怎样的？
父母不管不顾地质问她在做什么，手机是摆设吗，而后大声呵斥，每句话都夹杂着怒意。
以至于她后来听到来电铃声便有深深的恐惧感。
但如今，这种恐惧感在慢慢淡化。
因为她笃信，萧飞不会责备她。
分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她却看得津津有味，回复道：【刚才在洗漱，才看到，我们宿舍庞婷和晚萤在，颜兮回家住了，你，会害怕吗？】
萧飞：【会】
苏冉冉：【我的灵魂与你同在】
萧飞：“……”
萧飞神色松散地笑了笑，回：【有个可爱鬼在旁边，好像真的不怕了。】
苏冉冉:【……你怎么也说我是可爱鬼？】
萧飞：【还有谁说过？】
苏冉冉：【颜兮】
萧飞半晌没答，苏冉冉问：【生气了？】
萧飞：【没有】
苏冉冉摸下巴：【男人说没有就是有】
萧飞失笑：【哪儿学的歪理？】
苏冉冉：【颜兮说的】
萧飞：【……】
萧飞：【三句不离赵颜兮】
生没生气苏冉冉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萧飞此刻醋了，于是她在表情包里挑挑选选。
苏冉冉：【[抱抱.gif]】
苏冉冉：【[抱抱2.0.gif]】
苏冉冉：【[抱抱3.0.gif]】
聊天框对岸的萧飞心仿若被挠了下，言笑晏晏地收藏这几个表情包。
接下来，苏冉冉又发来：【[最喜欢你啦.jpg]】
一瞬，他的心脏用力地冲撞胸口，似要面世，早知生气有这福利，他就该早早如此，但代价是失眠。
闲聊几句，虽愈发清醒，但见时间不早了，他自拍一张戴着眼罩的图片，发送。
另外一边的苏冉冉已羞耻地钻入被子里，看到消息后，忍不住点开图片。
图中，萧飞也是笑着的。
两人东扯西扯聊到熄灯，苏冉冉睡不着，放大看着他的照片，嘴角笑弧一点一点加深。
一度未注意到对铺正在打电话的庞婷，抑或是习惯了庞婷每晚都要煲很久的电话粥，庞婷是网恋，室友们对此只能包容。
苏冉冉亦习惯了。
跟萧飞互道晚安后，苏冉冉刚准备看一会儿苏鸢直播，苏鸢那头恰好下播，下一刻，给她发来消息。
苏鸢：【睡没？】
苏冉冉：【还没，怎么啦】
苏鸢：【五一假期空给我。】
苏冉冉迟疑三秒，想来五一无事，于是回了个乖乖点头的表情包。
想到打电话会影响苏冉冉室友，苏鸢便打字跟苏冉冉聊了会儿天，询问了近期现状，又问苏冉冉要了身份证号，让助理去订机票。
十二点整。
苏冉冉：【姐】
苏鸢：【？】
苏冉冉：【[最喜欢你啦.jpg]】
苏冉冉发完这个猫猫比心图案的表情包，再次羞耻地蒙住头，倒是比给萧飞发要好点。
姐姐的聊天风格一直如此，但她总觉得姐姐不大开心。
苏鸢笑了下，道：【睡吧。】
苏冉冉刚发完晚安，苏鸢直接转给她五万二，备注：聊天小费。
苏冉冉呆住了，又数了遍小数点……
没来得及震惊，苏鸢道：【收了。】
苏鸢：【帮忙花点，睡了，安。】
苏冉冉一度有抱住大腿的感觉，但收了钱以后，直接转到自命名为“姐姐养老基金”的卡里。
转念想，她姐因变装视频一炮而红，接一条广告抵人们一年的工资，她存的这点钱简直是沧海一粟。
不管怎样，先存着吧。
正准备入睡这会儿，她听到了庞婷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