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睁眼一看,但见:
一位身着校尉官服的男子,肩扛花木棒,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董璜满脸奸笑,介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喜欢帮别人养老婆的那位校尉官。
曹操字孟德。
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这是时人对曹操的评论。
其祖父曹腾曾任中常侍,父亲曹嵩官至太尉。出身这种豪门,有财力维持三大爱好:
舞棒、飞鹰、走狗。
鹰狗暂且不论,单说那花木棒。它长得容貌甚伟,身高一丈,还长有红、黄、黑、青、蓝五种颜色,姓名就叫:
五色棒。
熹平三年,曹嵩任大司农,掌财政大权。
二十岁的曹操举孝廉,踏入官场,为郎,继而为洛阳北部尉。
尉官,在京都洛阳微不足道。
天子脚踩的地方,总有一些东西野蛮生长。
有权有势的人,多如牛毛。京都不易治理,稍不注意,就可能遇到吃人不吐骨头的高级动物。
曹操毫无所惧,张贴禁夜令:
天子圣明,世道太平。为保平安,未经允许,良民不可提刀夜行。但凡有犯禁者,棒杀勿论。衙门左右,高悬两排五色棒。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曹操下肢跳跃,上肢挥舞五色棒,耍了几套棍法,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地上歇息。恰逢一人提刀,大摇大摆跨门而过。
提刀夜行?
死罪。
曹操定睛一看,认得那人大有来头。
他是蹇硕的叔父。
蹇硕,阉党中的顶尖人物,深得皇帝宠幸。叔父仗着侄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当叔的除了皇帝,以及皇亲国戚,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瞧不起曹操,昂首挺胸,出言不逊道:
“曹矮子,你好。”
曹矮子是你喊的吗?你是阉宦的叔父,不是皇帝的叔父,嚣张什么?我正好拿你当垫脚石,往上爬。闪念到此,曹操懒得啰嗦,挥起五色棒,劈头盖脑一顿投喂。
啪啪啪。
那人消化不良,双脚猛蹬,似乎在帮胃动力的忙。
忙死了。
蹇硕寻思,人死不能复生,干脆深明大义,说叔父罪有应得,还说曹操执法如山,值得肯定。
曹操、五色棒,一起威名远扬。他挑了一名懂生意的家奴做厂长,招募许多工人,顺势把大量五色棒推向市场。
几年前,吕布在长安投资的兵器铺,曾进过几件五色棒。
……
此时,曹操形象快速崩塌。
不过,他交出宿卫兵权,听命于董卓的问题,越来越令吕布好奇。
“曹操正给我二叔效力。”董璜给吕布说明来意,“我请他帮你养家,应该没问题。”
曹操沉声道:
“董璜莫乱扯。我听说吕主簿膂力过人,很想用五色棒讨教几招。”
曹贼,鬼教你。
吕布心里暗骂一句,不予理睬,关注丁原处境。
受到冷遇,曹操说缓期请教,知趣离开。
吕布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谏道:
“丁刺史深得大将军器重,董刺史把他杀害,不好吧。”
还好,有官吏在帮丁原说话,丁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吕布回头一看,认得那人:
卢植字子干。
吕布还记得卢植的一些情况。
他,曾拜师于大儒马融。马融,外戚豪门,课堂上,常用女妓唱歌、跳舞做点缀。
同门师兄弟蠢蠢欲动,唯独卢植几年如一日,专心学习。学成,回乡办学,业余爱好击剑,推演战争。官府数次召辟,总是不应。
直到建宁年间出任博士,做了文官。
熹平四年,扬州九江郡爆发叛乱。卢植被朝廷拜为九江郡太守,首次公开使用武力,很快平叛。业余所著《三礼解诂》,开始流传。
当日丁原向卢植行礼,表示谢意。
“卢尚书,久仰久仰。”董卓笑扯扯地问,“两件大功就摆在面前,你可有兴趣?”
卢植咳嗽一声,道:
“今上富于春秋,行未有失,不可失宝座。
“废旧立新,所谓两件大功,实属篡逆,请董将军三思。”
“当初,你阻拦何进召我入京诛杀阉党,理由竟说我必生祸患,现在我如你所愿,祸患你一回。”董卓勃然大怒。
罢黜卢植尚书之职,命令戟刺十个洞穴。
树立威信。
“我家主公乃大儒,董公,请你放尊重一点。”卢植身后的主簿道。
董卓呵斥:“老东西,再啰嗦连你一起宰了。”
卢植视死如归。
“来呀,乱戟刺死卢植。”董卓下令。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传入一个声音:
“我是刘备,谁敢杀我师傅卢植,绝不罢休。”
吕布循声看去,但见三名精壮汉子,已打死打伤十来名长戟武士。
董卓举手,示意武士住手,朗声问:
“刘备,可是在高唐县遇到都邮索贿,痛打都邮两百杖的好汉?”
那人双手抱拳:
“刘备字玄德,原高唐县县令,当今皇叔。这两位是我好兄弟,关羽字云长、张飞字翼德。董将军知道区区名号,请高抬贵手。”
“好,看在两百杖的份上,老子给你个面子。”
在刘关张的护送下,卢植消失在门口。
其主簿年老,蹒跚而跟。
立威遭遇阻击,董卓恼怒异常,嫌那主簿走得太慢,一剑劈下,飞腿一个中扫,扫往大型铁笼。两声撞击响过,但见那主簿已一分为二。
穷奇接住半边尸骸,大快朵颐。
眼见如此威势,众官惊悚。
吕布很想结识关羽、张飞两名武打高手,无奈没找到理由,有点发懵。
但听台上丁原按剑质问:
“董卓,你凭什么罢了卢尚书官职,屠杀他主簿?”
盯了眼对方按剑的手,董卓扛剑在肩,走过去,大肚子一顶,顶得丁原站立不稳,往后弹出一丈多远。
丁原大怒,跳回原位,另一只手卯足劲,连打三拳,猛击对方的大肚皮,却像打在水里,只发出几圈涟漪。
毫无杀伤力。
董卓哈哈一笑,舞拳还击。
丁原自忖消受不起,后撤两步,进入安全区,抽剑刺向对方的肚脐眼。
铛。
董卓挥剑下拦。
丁董二人,战在一处。
董璜低声对吕布说:
“丁原找死,神仙都救不了他。李孝儒没来,看来,我二叔懒得扯嘉德殿惨案,打算直接弄死丁原。”
吕布脸色一凝,气沉丹田。
但听董璜续道:
“吕布,我可收你为奴。以后,我看谁不顺眼,命你去抠黄鳝。
“扣死十个当五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