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杀猪般的嘶鸣打断了众人的遐想与冷汗,那翻来覆去的白色身影在地上剧烈抽搐,捂裆痛哭。
“我的鸡鸡!我的鸡鸡!啊啊……娘……我的鸡鸡……啊啊啊……我的鸡鸡好痛……要死掉了……呜”
直到他声音微不可闻,最后发出一声嘤咛,便彻底闭上眼昏死过去。
“金哥!!!金哥撑住啊!!”
他的小弟们如丧考妣,痛哭流涕地上台来将他抬走。
她打了个哈欠,这令人发困的秋季啊。
可能是这场面太过震撼了,接下来足有漫长的一分钟内无人敢上台再战。
但仅仅是一分钟之内,她在心中倒计时,合计自己要下台回去了,便有一人想上台迎战。
只是一上台就破口大骂“阴毒之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找不到道侣的女中畜生”“爹娘没教好的败类”“女人就是这么没规矩”等各种破防的言论,疯狂输出了近三分钟,这三分钟她以为他起码能骂个不重样的,骂来骂去都是废话加循环。
乔嫣良纵容他,等他骂人骂爽了,再轻飘飘地勾了勾手指,把他气得火冒三丈,怒骂着要好好教训她。
只见他几步掠向了她,往她身上扔了一把爆破符。
“卧槽!有钱人!”
“富哥,至于开场就玩这么大的吗?”
“冲冠一怒为红颜,古人诚不欺我,不得了了,这么一把符箓得好几十灵石吧。”
"她算个屁红颜,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
“哎哟,痛心了,这一把符箓下去她得毁容了吧,小兄弟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哎~”
当爆破符撒在了乔嫣良面门,他当即就催动了爆破符,就算是没有品级杀伤力不强的低等爆破符,这么多组合起来也足够她消受了,更何况是一把黄级的符箓,足以炸碎她的颅骨。
但斗法台就相当于生死台的存在,无论在斗法台上出了什么事,只要不犯规,在他人倒地无反抗能力后追加伤害,出任何事故都是被应允的,因此他的手段并不违规,只是很少有人会这样做罢了,往日弟子们的切磋也是点到为止。
他们露出不忍及惋惜的表情来,多么难得的一个美人儿,罢了。
一阵血雾扬起,爆破符炸出的浓烟火光弥漫至整个台面,有什么东西随之炸开,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黏糊冰凉的声音。
是人身上的组织,炸碎了?
“卧槽.......小兄弟,玩这么大?”
“都说人狠话不多,没想到他话这么多也这么狠。”
唏嘘感慨声起,有些人只觉得恐怖到想吐,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台面。
李逵和邱广月当场吓懵,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相互对视过后就要跑到台上看看。
可烟雾散开了,他们看到那男弟子整张脸血肉模糊,侧翻在地,而一旁蹲着一道青影,衣袂蹁跹,发丝循着气流飞扬,露出白皙的额头和骨相如玉的完颜。
“乔师妹牛逼!”
两人激动地大喊起来,与周围的沉寂形成反差。
此情此景令人心中话凄凉,更多的则是惊恐。
结合曾经种种,他们脸色惨白,心想她该不会真的会邪术吧,即使流言蜚语漫天都是,可也都是大家私底下传着玩玩,真心相信的人没有多少,但亲眼目睹原本应该到她脸上将她炸得血肉模糊的爆破符到了另一个人脸上,那人正静静躺在地上无声血流,这怎么能不叫人害怕?
如果她真的没有邪术的话,那么这样邪门的事她又是怎样办到的?
要知道正道修士对旁门歪道一致唾弃排斥,而且也是相当的敏感,要是你的家里还活着的亲人有修炼邪术的,那么你就没有进入宗门学习的资格。或者是在进宗门之后,你的亲人被人发现在私底下修炼邪术,如果你肯大义灭亲,和宗门一致将自己的亲人当邪修一份子抓起来,那么就可以留在宗门继续学习,如果不肯,宗门会将你从学籍上除名。
不止是他们这个小地方唯一的宗门是这样,别的大陆也是,何况混入宗门中的邪修魔修子弟并不在少数,偷偷戕害同门,害的人多了就被发现了。
“有人来给他收个尸不?”她这么说了一声,但无人反应,他的胸腔还在微微起伏,只是在爆炸之下被直接炸晕。
彼时,大家的心里都猜忌纷纷,对她此刻的现状也不敢言语,但有人偷偷跑去汇报给管事长老了,这种事情,叫宗主没用,宗主很忙不一定管,叫管事长老就百试百灵,小麻烦会变成大麻烦。
有的人就巴不得事情闹得更大呢。
果然,管事长老一到,风向全都变了,一个个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努力将乔嫣良塑造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恐怖分子。
管事长老听完他们的阐述,脸色十分的难看,尤其他是个面相看起来有些阴毒的老男人,一张总笑得皱巴巴的面皮像层假面,罩不住那股子伪善坏心眼的气质,眼神十分黏腻地在她身上的男袍划来划去。
“小坏种,不知道你是从何而来,你也看到了,这儿有那么多的弟子害怕你,在没查清楚事实之前,你得先跟我走一趟。”
“走?走去哪?”
她十分无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视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球,像是毫不退让的模样,长老眯起眼,与她对视了足有一分钟。
她眼神里若有若无的戏谑勾起恼意,他似乎受到冒犯,眼皮一横,松垮垮地覆住半颗眼球,露出下三白来:“大胆!谁准你抬起头来,还敢直视我!残害同门,毫无悔意,我看要将你给带去思过房,也好给受惊吓的弟子们一个交代!”
她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往常其他弟子听到他这番话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的举动无疑挑破那些弟子敬畏他的表象,使他绝对的权威受到影响。
他面子挂不住,阴戾地抿起嘴唇,皱巴巴的老脸变得狠厉,释放出强压,要将她按伏在地上。
金丹中期五层的威压一放出,让斗法台附近一大片广场的人乌泱泱地跪倒在地,他环视了一圈,满意地收回视线,瞥到台上懒散抱臂观瞻的乔嫣良时,心中的愉悦快慰被骤然打翻,恼怒和惊疑在他心里翻搅。
“你怎敢!”
她怎么敢!她怎么还不倒下!她怎么能?
环视了一圈,倒下的弟子当中不乏有金丹初期修为,那她为何会对自己的威压丝毫不受影响?
她也才金丹初期的修为,难道是隐藏了实力?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的修为极有可能凌驾于他之上,太可恨了!
看他恼羞成怒,不敢置信的模样,她仿佛不受其影响,行动自如地慢慢从台侧一道台阶上走下,声音清越。
“怎么不敢?老登西,你凭什么一过来就贸然给我定罪呢?”
“老登西.......”
他在心里咀嚼了三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后,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
“你个潲水婆娘敢骂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低头看了眼血流的快干涸,脸上肉被炸得残缺不全的男弟子。
“你应该把这种蠢货带走好好培养,不要再像刚才一样炸个人把自己给炸成残废了。”
愤怒中的管事长老只浅浅看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男弟子他根本就不认识,跟他没关系,死了就最好,就算台规则打死人是不追究责任的,可从来没有哪个弟子会对同门下毒手,他可以借题发挥。
谁叫她身上有好东西,他的侄儿托人去龙之谷找她说的所谓灵露,可那龙之谷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突然被填平,变成一带草岭。
那些去的人就带回来这么一个消息,让他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他便想找到她犯事的把柄,或者放大化她做的一些事情,把她关进思过房里,让她把那些奇珍异宝都交出来,反正她的身上肯定会有。
但如今看来并不容易,只能激她犯下更大的错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