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荣长公见她点头,脸色更冷了,“荒唐,她一个下作的下贱人,也敢让本公主的儿媳去教她刺绣,她算个什么东西,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去了!”
“可是……”沐紫衣想要说这毕竟是宫里的旨意,她无法违背,看到恒荣长公主愈发黑的脸色,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恒荣长公主此刻也没了看两个孩子的心思,而是直接离开了。
沐紫衣犹豫不定,不知自己要不要去宫里,小莲道:“夫人,长公主既说了不让您去,她应该会替您推了此事,说不定她现在就进宫了呢!”
小莲猜的不错,恒荣长公主果然是去了宫里,她并没有去找李怡,李怡现在怀着龙种,她可不是傻子,到时候再有个什么意外,她可不背这个锅,若非如此,敢向她的儿媳下手,她必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恒荣长公主直接去找了皇帝,皇帝难得见到自己的亲妹妹,高兴不已,“皇妹,你怎么有空来看皇兄了,前些日子皇兄派人送去的东西你可收到了?可还喜欢?”
恒荣长公主冷着脸道:“皇兄,我是不是你的嫡亲妹妹?”
皇帝一头雾水,“自然是啊?咱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皇兄从小到大最疼的就是你了,你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恒荣长公主冷笑一声,随即脸上露出悲切之色,“既然如此,皇兄为何要如此羞辱于我?难不成是欺我孤寡一人,无人撑腰吗?”
“这是从何说起啊?皇兄最疼你,怎会羞辱你呢?”皇帝忙道。
对这个妹妹,他是真心的疼爱,从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可她却是个苦命的,驸马和儿子都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孤苦一人,他多少次想让她走出来,可她一直惦着死去的驸马走不出来。
“皇兄知道,王涟是我的义子,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他媳妇儿,就是我的儿媳,皇兄新纳的李妃,算是个什么东西?
皇兄喜欢,将她当个玩意儿玩一玩,我这做皇妹的,也不该说什么,可皇兄为何让我的儿媳丢下家里刚出生的两个孩子来教她刺绣?她想学刺绣,宫里头大把的绣娘,何必如此折辱我的儿媳?折辱她,不就是羞辱我吗?”
恒荣长公主这一番话,说的丝毫不客气,皇帝听到她如此说自己的爱妃,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可李怡的出身确实让人诟病,且这事儿说到底,确实是他们做的有失考虑了。
若沐紫衣是恒荣长公主的正经儿媳,他绝不会这样做,不过觉得王涟就是个义子,义子又不是亲生儿子,相认随时可以认,十个八个甚至一百个都不在话下,何况沐紫衣是王涟的媳妇儿,又隔了一层,没想到恒荣长公主竟然会为了沐紫衣出头。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王涟就是恒荣长公主的亲生儿子,沐紫衣就是恒荣长公主的正经儿媳,莫说是李怡,就是皇后,让沐紫衣这样丢下两个孩子日日来教她刺绣,恒荣长公主也是不会答应的。
皇帝对这个妹妹是真的疼爱,岂是一个李怡能够相比的,妃子他多的是,可嫡亲的妹妹,他却只有一个。
况且,他也不相信,李怡会因为件小事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不然,也枉费他对她那么多的恩宠了。
“皇妹,此事是皇兄考虑不周,皇兄这就让人去王府宣旨,往后沐紫衣再不用来宫里教授李怡刺绣,再送些赏赐过去,你看如何?”
皇帝一边道歉一边看自己皇妹的表情,见她表情并没有松快多少,一连串的好话脱口而出,又许下了重重承诺,恒荣长公主这才作罢。
打发走了恒荣长公主,皇帝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父皇和母后离世之际,都嘱托他要好好照顾皇妹,若是知道父皇和母后因为他受了委屈,将来他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他们二老。
沐紫衣在府里十分忐忑,这毕竟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恒荣长公主身份再尊贵,也大不过皇帝去,万一皇帝生了气,迁怒恒荣长公主可怎么办?
沐紫衣越想越后悔,后悔不该让恒荣长公主就那么离开,后悔自己没有到宫里去。
正在这是,管家来传,说是宫里来人了,她有些忧心,不会是李怡见她迟迟未去,差人过来降罪的吧?
她快速收拾一番,心情忐忑的来到前厅接旨,听到太监宣读圣旨内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竟然说以后她可以不必入宫去了,不仅如此,还赏赐了一堆好东西,说是先前辛苦她了。
沐紫衣傻愣愣的愣在那里,还是小莲反应快,给了宣旨的公公们不少银子打赏,那些公公们都是见风使舵惯了的,见皇上如此重视沐紫衣,那里敢收银子,对小莲都比先前客气了许多。
那些太监们走了之后,沐紫衣才回过神来,“小莲,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莲笑嘻嘻的道:“夫人,这大白天的,您做什么梦?没想到恒荣长公主竟有这般大的本事,这下,您再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去宫里了。”
“别胡说,哪有!”沐紫衣反驳道,不过声音小了许多,因为小莲说的不出错,她每次去宫里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什么事情,她倒不是怕自己出事,怕自己会连累大哥和小妹,阿花,还有王涟,她连累他们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李怡这边还不知此变故,在宫里等着沐紫衣过来,她精心准备了一场好戏,也是一份大礼,打算送给沐酒酒,先前她并未做什么手脚,是为了降低沐紫衣的戒心,一举得手。
今日,她觉得时候到了,可她左等右等,根本不见沐紫衣的到来,她原本只以为沐紫衣是让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晚一些到,可越等她越觉得不对,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该提前派人来告知她,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李怡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