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莲的事情显然不是现在该讨论的,沐紫衣同沈氏说了会子话,又询问她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
沈氏摇摇头道:“紫衣,难为你还想着我,我过的很好,你怀着身子,还是双胎,将自己照顾好就好。”
小莲原本以为沈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来求沐紫衣帮忙,听了她这话,多看了她几眼,发觉她并不是以退为进,而是真心的,方才明白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沈氏也知,自己的身份,不宜在此多留,若是沐紫衣的夫婿碰到了,恐会误会,便准备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有些不舍的道:“紫衣,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如今看你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那些梅子,你记得吃。”
沐紫衣鼻子一酸,以往与沈氏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是个好婆婆,可惜,她们婆媳的缘分,早已尽了,今日她能来看她,想必十分不易,再想有见面的机会,恐怕十分不易,哽咽着点点头,“好!”
说着,她令丫鬟将那坛梅子打开,取出一颗梅子,青中透红,用沈氏特质的蜜汁腌渍过,闻着味道,跟以前一模一样,她张开口,正准备将梅子送入口中。
突然,画影不知从何处出现,一把抢过梅子,厉声道:“不能吃!”
沐紫衣吓了一跳,幸而她是坐着的,若是站着,被画影这么一吓,非摔倒在地不可。
见是画影,她拍拍胸脯,为着她的阿全着想,凡是她用的东西,不管是吃食还是衣服,甚至是沐浴洗漱用的水,擦身的毛巾,还有屋子里摆的鲜花香料,都得画影一一检查过,确认对她身体毫无不妥才给她用。
她觉得这种极致的细致有些过了,先前她也曾怀过身子,小妹和阿花大嫂也都生产过,她都没见她们这么麻烦过。
王涟和恒荣长公主对此都十分满意,他们觉得,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两人对画影十分满意,给了她不少的赏赐,现在画影在府里的地位可比小莲还要高。
小莲却并未因此有什么不高兴,反而姐姐长姐姐短的跟在画影身后,向她请教各种问题,她知道,画影都是为了沐紫衣好,而且,她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待沐紫衣生产之后,还是会回到沐酒酒身边,她才不会像有些眼皮子浅的家伙,在背地里说画影的坏话,甚至还敢来她面前挑拨。
小莲诚心请教,画影也都耐心的教她,照顾好沐紫衣,是夫人交代她的任务,她有时要给沐紫衣熬药膳,火候需要她亲自看着,不能时时守在沐紫衣身边,小莲懂得越多,对沐紫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氏此刻还没离开,见自己给沐紫衣的梅子到了沐紫衣的口边被人拦下,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脸,说她给沐紫衣的东西有问题么。
小莲见状,解释道:“沈夫人别误会,恒荣长公主和我们老爷对夫人这胎十分重视,凡是入口的东西,就是我亲自做的,也得画影姐姐检查了才能入夫人的口,方才画影姐姐正好有事不在,她这一回来,自然是要例行检查的,并不是说您拿来的梅子有问题。”
小莲并不认为沈氏会有害沐紫衣的心,虽然沈天不是个东西,可沈氏还是不错的。
沈氏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些,静静的看着画影检查那颗梅子,过了约莫半刻钟,画影道:“这颗梅子没有问题。”
沈氏闻言,放下心来,沐紫衣向她投去歉意的目光,这是画影的职责,就是恒荣长公主自己带来的东西,也会主动让画影检查,她不能因为沈氏就拦着画影,况且,画影不愧是跟着小妹的,性子像极了小妹,她认准的东西,谁也拦不住。
“无妨,既是画影姑娘的职责,自然是要好好检查清楚了,倒是怪我不知有这规矩,既然东西没问题,我便先离开了,紫衣,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沈氏便打算离开,沐紫衣不便起身相送,便让小莲去送她,正在这时,画影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能走!”
若说方才检查食物,是画影的职责,可此番拦住沈氏的去路,却做的有些过了,就连沐紫衣都觉得画影过分了,何况沈氏,她脸色变了变,“画影姑娘,老婆子我是紫衣的旧识,今日不过是来看看她,给她送些自己亲手做的梅子,你一而再的为难,这是何意?”
沐紫衣也道:“画影,沈伯母是我的长辈,她好心来看我,你不该对她如此!”
画影冷冷的笑了一声,“好心?长辈?”
画影说着,直接抽出身上的软剑,挑向沈氏的腰间,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莫非画影是疯了,竟要杀了沈氏不成?
画影的软剑并没有伤到沈氏,只是将她腰间绑的布条挑破,一股白色的粉末弥漫飞舞,她早在出手的瞬间,就抛出身上的斗篷,盖在了沐紫衣的身上,连头都给蒙住了。
小莲怔怔的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怔怔的道:“那是什么?”
画影淡淡的道:“一种极少见的药粉,无色无味,对寻常的人没有什么,可若是孕妇闻了,便有滑胎之险,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惯常的害人手段,因为其无色无味,且不会立时发作,总是要过七八个时辰才会发作,所以害人之人能够顺利逃脱且不引人怀疑。”
沐紫衣原本被斗篷盖着,整个人都有些懵,她正想掀开斗篷瞧瞧外头的情形,听画影这么一说,也不敢动了,她不知画影为何给她盖上斗篷,不过这斗篷上有股极淡的草木清香,她闻着十分舒服。
小莲闻言大惊,上前一把抓住沈氏的衣领,奋力的摇晃着,“沈夫人,你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当初被你们害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