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跟着王涟,一路来到一条小巷子,小巷子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此时沈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去想大半夜的王涟来这么个漆黑的小巷子里做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跟着王涟来到小巷子的正中,前头的王涟也已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着他一般。
沈天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被发现了?他已经跟着王涟来到了巷子正中,现在转身已然来不及了,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来教训王涟的嘛,就算被他发现了又怎么样,左右这里又没有旁人,今晚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沈大人跟着在下许久,不知有何见教!”王涟淡淡的道。
沈天一愣,没想到他王涟老早就发现他了,居然一直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等候在紫衣绣坊不远处的时候,王涟就已经知晓了,他对沐紫衣十分在意,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可他深知,她对紫衣绣坊的感情,对刺绣的热爱,若是让她待在深宅大院成为养尊处优的夫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派人保护着她。
沈天刚一出现,他就得到了消息,也猜到了沈天的目的,他并不着急处理,只吩咐属下,只要沈天不接近沐紫衣,就无需理会。
今日他本有要事处理,因为沈天,他特意将事情推了,算着沐紫衣快忙完的时辰就接她,带她吃东西,尔后送她回府,这些原本就是他常做的,今日当着沈天的面再做一次,为的就是向沈天宣誓主权,让沈天看清楚,如今的沐紫衣不是他能够肖想的。
他并没有指望沈天因为看到了他和沐紫衣成双成对的就会识趣的退出,相反,以沈天那种不要脸的性子,定然会来警告他,让他远离沐紫衣,他猜的不错,果然,在他从沐紫衣那里离开之后,沈天跟了上来,目的不言而喻,他便故意将沈天给引了过来。
沈天哪里想的到,今日这一切都是王涟故意安排的,只以为是方才自己被气的失了分寸,所以才不小心被王涟发现了,他稳了稳心神,强忍上去教训王涟的怒气,道:
“王掌柜是吧,久仰了,本官今日特地来寻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告诉王掌柜一声,沐紫衣是本官的女人,还请王掌柜日后离她远一点!”
“我若是不答应呢?”王涟道。
沈天冷哼一声道:“哼,不答应,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本官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可让你们一家在京城混不下去,可是轻而易举……”
不想,他话没说完,就被王涟一拳打在右脸颊上,将他的话给打断了,登时他的右脸颊立刻肿了起来,沈天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涟,他怎么也想不到,王涟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
他冲着王涟怒斥道:“王涟,你大胆……”
这一句话没有说完,王涟又是一个拳头,打在他的左脸颊上,他的左脸颊也立时肿了起来,两边脸肿的差不多,像个猪头一样,沈天又惊又怒,想要继续开口呵斥王涟,突然觉得自己口中有着什么东西,吐出来一看,竟是两颗混着血水的牙齿。
“分蛋……”
沈天想骂王涟混蛋,可他刚掉了两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含混不清。
王涟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上前一步,沈天看着王涟并不算强壮的身材,认定他是方才趁着自己不注意偷袭自己,才被他给得逞了。
先有‘夺妻之恨’,后有打脸之辱,他哪里还能够再忍受,立刻冲了上去,要给王涟一个教训。
先前他同沐紫衣在一起的时候,沐酒酒担心沈天每日死读书身子弱,将来无法保护好沐紫衣,便建议教给沐紫衣一套强身健体的法子,每日多练练,对身子有好处,沐紫衣为了他的身子,常盯着他练,即使后来沐紫衣离开了,他已养成了习惯,仍坚持锻炼,是以他身体还算强健,甚少生病,体格也比寻常人也好些。
也正是如此,王涟看起来又一副瘦弱的样子,沈天自信满满,以为自己能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他连王涟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王涟一脚踹飞,直勾勾的飞到了巷子右边的一面墙上,尔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沈天身量不小,能有如此力道,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意识到了这点,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了,如此漆黑隐秘的小巷子,若是王涟当真对他痛下杀手,他怕是难以逃生了。
“王掌柜,方才是本官错了,请你高抬贵手,只要你今日放过本官,你要什么本官都给你……”
王涟看着眼前的沈天,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软骨头,当初紫衣姑娘是怎么看上他的?酒酒姑娘那么精明的人,竟然也能眼睁睁的看着紫衣姑娘嫁过去?
他并没有理会沈天的话,而是继续朝沈天身上一脚一脚的招呼着,打人不打脸,王涟却偏偏王沈天脸上招呼,原本他那两拳已让沈天的脸颊肿成了猪头,随着他又招呼的几脚,沈天的头看起来更是惨不忍睹,沈天整个人也昏死过去。
王涟意犹未尽的看着昏死在地上的沈天,可惜这个人还有用,不能立时要了他的命,就凭他对紫衣姑娘所为,死一百次也是活该,今日就当讨了点利息回来。
沈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脸,疼的他几乎再次昏死过去,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毁容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好似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很快,他就发现这股味道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他的身上竟被泼满了黄白之物。
“这个该死的王涟,竟然这般侮辱本官,本官必不会饶了他!”
沈天以为这也是王涟所为,这他是真的冤枉王涟了,王涟昨晚将他胖揍一顿之后便离开了,他身上的黄白之物则是因为天未大亮之时挨家挨户收夜香的夜香郎因为天黑没看着他,不小心被他绊倒了,那夜香郎眼疾手快闪到了一旁,满满的两大桶夜香却都尽数洒在了沈天身上。
那夜香郎原以为自己是遇上了死人,后来探过沈天还有些鼻息之后,便道了声晦气,愤愤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