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黑着脸在衙门的后堂休息,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虽然刘蕙已经离开京城避风头,可他每次一回去,看什么都是绿油油的,尤其是看到和刘蕙的房间,他恨不能将那房子给烧了,可是他不能,他还要仰仗刘家,所以不能得罪了刘蕙。
不能得罪刘蕙,沈天心里这口气憋的慌,他便将怒气发在设计陷害刘蕙的人身上,他可不至于蠢到相信那些真的是小混混,更不可能相信坊间另外一种流传的说法,说那些人都是刘蕙的情夫,因不满刘蕙对他们始乱终弃,所以才会如此。
简直可笑荒唐,他与刘蕙夫妻这几年,虽然对她有诸多不满,可在这方面,他对她是绝对信任的,她不可能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情。
可是,任沈天怎么调查,查出的结果,也是那些人是刘蕙的情夫,因不满刘蕙对他们始乱终弃才会如此。
沈天气的几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很明显,这背后之人的能耐比他想的要大的多。
沈天郁闷的要死,不过,想到不管怎么说,刘蕙总算是离了京城,而且刘蕙出了这等事情,想来往后就不会管他那么严了,他想要将沐紫衣纳入府中,刘家人应该不会再阻拦,毕竟刘蕙可是实实在在的给他戴了绿帽子。
果然,刘蕙前脚刚走,刘母这边就命自己的贴身嬷嬷给他送来两个妾室,告知这是自己为他精挑细选的,刘蕙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就由这两个妾室伺候。
这若放在以前,可想都不敢想的,莫说妾室,就连通房丫头都是不可能的,但凡他多看哪个丫头一眼,隔天就会被发卖,这也是原先他为什么要让沐紫衣做他外室的原因,因为带回府里,刘家那一关他就绝对过不去。
沈天谢绝了刘母的好意,只说自己眼下没有这个心思,又隐晦的让那嬷嬷转告刘母,刘蕙是他的妻子,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就算他日后看上那个女子,也只会是妾室而已,不会越过刘蕙去,亦不会容许她在刘蕙之前诞下子嗣。
刘母是何等的聪明,哪里不知沈天话里的意思,他是一早就有看上的女子了,她并未因此怪沈天,毕竟身为男子,哪个不偷腥。
她自己的夫君不也养着好几房妾室么,不过他还算有良心,无需她动手,就给那几个贱蹄子灌下了绝子汤,那几个贱蹄子就是再承宠,没有子嗣,还不是要看着她的脸色。
否则以后等她们年老色衰,夫君厌了她们,还不是要靠她过活,生死都在她的一句话之间。
沈天虽然有外心,可却从来没敢表露出来,这让刘母很满意,她当初之所以同意女儿给沈天当续弦,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既要仰仗刘家,就不会让女儿受苦,且凭着他的聪明,加上自家提拔,将来必定会成气候。
她一直都劝女儿不要将沈天管的太紧,女儿不听,加之沈天如今不过是个小官,她便没多加干涉,如今女儿已然失了清白,自是要好好笼络这位女婿,不然现下他虽不会拿女儿怎么样,将来发达了,再将此事拎出来,他们理亏,也不好说什么。
是以,刘母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沈天的要求,让嬷嬷转告他,只要沈天不让旁的女人越过自己的女儿去,莫说是一房妾室,便是三房五房都没问题。
沈天得到肯定的答复,高兴不已,立刻就收拾一番,去寻沐紫衣,时至今日,他仍觉得沐紫衣一直未曾忘了他,所以才一直没有再嫁,之前不答应自己做外室,是因为外室地位着实太低了,是被大多人都唾弃的,就连以后生的孩子都会被人看不起。
若是主母不承认,就连认祖归宗都不能,一辈子流落在外,更没有继承任何财产的资格,就算是主母大度承认了,也是低人一等的。
如今他可是让沐紫衣做妾室,妾室虽然不是正室主母,可沐紫衣的出身,怎么能同刘蕙比,她的身份低微,又是嫁过一次的,如今他靠着刘家,又攀上了新的主子,往后必定青云直上,做他的妾室总好过嫁给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沐紫衣又对他念着情,必定会答应的……
沈天越想越激动,好似沐紫衣已经成了他的妾室一般,连两人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他收拾停当来到紫衣绣坊门口不远处的茶馆等着,还特地为沐紫衣准备了一份礼物,他同沐紫衣在一起多年,对她的喜好还是清楚的。
他等了许久,眼见着沐紫衣去紫衣绣坊的人进进出出,沐紫衣有时为了迎接贵客不时出来进去,她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外面罩着纱衣,头上并无多少首饰,戴着一支紫色玉簪,耳间是同料子的耳坠,腕上一只同料的紫色玉镯。
沈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沐紫衣,他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那紫玉的质地,不过紫玉难寻,哪怕是一般的紫玉,能够打造出这么一套来,也是不易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匣子,有些犹豫,她现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沐紫衣了,再送这样的礼物是否有些轻了,她会不会看不上?
沈天刚刚想到这里,自己就否认了,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女子,若真是,自己也不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了,她同那些嫌贫爱富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这样想着,沈天便立刻丢掉了去换更贵重礼物的想法,继续等着。
他下午等到傍晚,又等到天黑,沐紫衣一直忙忙碌碌的,并没有离开紫衣绣坊的范围,沈天渐渐等的有些急了,可他又不能直接过去,免得被紫衣绣坊的人看到,万一惊动了沐酒酒,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的。
沈天唯有继续耐着性子等着,直到天都黑透了,沐紫衣才亲自出门送走最后几名客人,擦拭了额间的汗,同文绣和月绣交代一声,自己则收拾一番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