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酒酒有些不相信满娘,劝她再考虑考虑,沐紫衣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小酒,她也是个可怜人,我曾经历过那些,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重回火坑呢。”
沐酒酒见劝不住她,只得悄悄嘱咐文绣月绣,要好生留意满娘。
满娘见沐紫衣答应自己留下,感激不尽,当即便同沐紫衣签订了聘用合同,连条件都没怎么谈,只提了一条,要带着丫鬟小红一道留在紫衣绣坊,沐紫衣爽快答应下来。
签完合同,满娘便回客栈收拾东西,言明明日一早便会带着小红搬到绣坊来,正式上工。
阿花见沐酒酒眉头紧皱,知道她是担心满娘使坏,劝道:“小酒,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那满娘我细细观察了,她并未说谎,再说了,咱们如今都住在绣坊,谅她主仆二人也做不出什么。”
沐酒酒仍是放心不下,她要忙酒坊的事情,不可能日日守在绣坊,阿花也马上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时刻盯着满娘,何况她还要带一个小红过来,文绣和月绣虽对二姐还算忠心,毕竟跟着的时间也不长,且两人的心思大多都在刺绣上,对其他事情,怕是留意不到那么多。
最终,沐酒酒做了个决定,连夜写了封书信,第二日一大早便让人送了出去,满娘与小红主仆也在当天一早就搬了过来,剩下的那间空房,正好给两人住。
小红虽是跟着满娘来的,却是勤快惯了,除了伺候满娘,能干的杂事她都抢着干了,且道:“我本就是伺候人的,伺候一个也是伺候,多伺候几个也没什么。”
沐紫衣见她这般,主动提出要给她发月钱,每月五百文,若是日后表现好了,还会再加。
小红闻言,眼圈都红了,原先她除了伺候满娘,也是要做许多杂事的,本就只有二百月钱,还常被克扣,如今她不过抢着干了些活计,就有五百文的月钱,足足比她先前多两倍还多,当即表示她一定不会让沐紫衣失望,定会好好表现。
满娘看着小红如此,心中一阵心酸,若不是小红跟着她受到太多苛待,也不会因为区区五百文就对沐紫衣这般感恩戴德。
吃罢早饭,沐紫衣和沐酒酒阿花等人去看绣品展,文绣和月绣也被带了上,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沐紫衣邀满娘与小红一起去,满娘本想说不去,一想她们一走,紫衣绣坊只剩下她和小红两人,怕被误会,便跟着众人一道去了。
阿花不知哪里来的门道,弄到了进去的名额,大家便四处逛了开,满娘看着诸多优秀的绣品与绣技大比前三十名的绣品放在一起,眼眶不由的都有些红了,双手狠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若不是帕子质量好,怕已经被她给绞烂了。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辛辛苦苦做的绣品便能够摆在这里了,满娘在心中恨恨的道。
纵使心中诸多不满,等到大家又聚在一起,满娘面上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表露出来,连对她诸多留意的沐酒酒都未曾看出什么。
看完绣品展,一行人回到绣坊,被门口的景象给惊呆了,密密麻麻全是人,比昨日的人还要多。
沐紫衣以为她们是同昨日来的人一样是想办会员卡的,提醒道:“诸位,会员卡酒坊那边也可以办的。”
不料,众人纷纷道:“我们是来买绣品的,不是来办会员卡的。”
沐紫衣有些懵,还是阿花和沐酒酒反应快,安排着让众人排了队,方才打开大门,挨个放人进去,因为人手不够,还让小红去喊了青稞青麦来帮忙。
今日这些人果真是来买绣品的,不仅原先沐紫衣为了开业准备的绣品被哄抢一空,还有不少人下了订单,沐紫衣看着堆积起来的单子,怕无法完成,不打算再接,没想到来人却道:“只要姑娘接下这单子,等个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无所谓,花多少银子也无所谓。”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沐紫衣也无法再推脱,只得将单子接下,待到打发完所有的客人,已经过了子时了,因为来消费的人还要办卡积分,好在来人不少已经办过会员卡,只需帮她们算好积分就是了。
沐紫衣看着原先放置样品的地方空空如也,唯有眼前堆积如山的订单,不禁一阵头疼,也十分纳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沐酒酒等人也是一头雾水,满娘也被吓懵了,便是京城最大的绣坊,也未曾听过有这等景象。
最后还是阿花道:“方才小翠也来了,我同她打听了,原来今日宫里的贵人到绣品展去,一眼就看中了二姐的绣品,三副绣品中竟有两幅被贵人带入了宫中,这些人听到二姐的绣品竟被宫中人赏识,可不就争相购买,用不得宫里的好东西,能够用跟宫里贵人同一家铺子的东西,也足以让她们神气一番了。”
沐酒酒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明星效应,可比她原先见识的主播带货还要牛。
沐紫衣诧异的道:“不是说绣品只是展出,并不售卖吗?就算是卖掉了,为何我并未接到通知?”
满娘解释道:“绣品展的东西说是展出,可有贵人看上了,她们焉敢不卖?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卖出去了,也亏不得你,只要你的绣品贵人确定留下了,自会有人来给你送银子。”
沐紫衣闻言有些心痛,她倒不是计较银子,那副绣品她可是耗费了诸多心血,原本是要打算当镇店之宝的,如今被宫中贵人拿了去,怕是没有拿回来的机会了。
倒是沐酒酒和阿花等人高兴不已,因着那贵人,绣坊生意这般好,便是那绣品拿不到一文钱也值了。
尤其是沐酒酒,紫衣绣坊的绣品连宫中的贵人都赏识,那些想来找麻烦的,也得掂量掂量。
皇宫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一个满头珠翠的华贵女子看着低下人手中捧着的绣品,无奈道:“不过是花样巧了些,绣工可比司绣坊的绣娘们差多了,也不知我那傻弟弟究竟犯了什么轴,非要我将这劳什子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