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酒酒刚才在里头将外头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为难的道:
“孙二哥昨日就已出发,如今定然已经到了征兵处,一切已成定局,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将他带回来,他现在回来,可就是逃兵了,那可是死罪,况且,上战场是他自己的意思,就算能将他带回来,他也未必肯回来!”
孙夫人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当即哭的更凶了,几乎要晕死过去,“都是我的错,若我不逼他成婚,他就不会上战场了,如今的战场凶险万分,去了的十有八九都回不来,回来的,又有哪个不是身受重伤,我的柏儿啊,你这般折腾娘,还不如让娘去死……”
孙老爹和孙小松看着她觉得实在是不像话,要知道,沐酒酒和陌凉羽的婚事这些年早已被众人所知,这陌凉羽和秦风两人都在战场,她当着沐酒酒的面说这些,沐酒酒心里如何会好受?
孙老爹忙将孙氏给拉走了,孙小松尴尬的道:“抱歉,酒酒姑娘,我娘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二弟上战场的事情,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您谅解!”
“无妨。”沐酒酒道,“我理解孙伯母的心情,你们回去也开导开导她,上了战场未必就是死路,小松有胆有识,又十分聪明,我相信他定能逢凶化吉,成就一番事业的!”
“那就借酒酒姑娘吉言了,多谢酒酒姑娘!”
打发走了孙家人,阿花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我真的以为小柏已经退了亲,他上战场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没想到他竟然是瞒着家里人做的,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你就做什么?”沐酒酒白了她一眼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嫁给他吗?”
“当然不是!”阿花否认道。
“既然不是,那他上战场就是必定的,其他的你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好了,你也别再纠结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得收拾一下准备开门做生意了!”
“哦!”阿花闷闷的道。
因为孙小柏上战场的事情,阿花着实郁闷了几日,还总是做噩梦,梦到孙小柏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孙家人都上门来让她给孙小柏赔命,要将她们结成阴婚,要将她同孙小柏葬在一起……
阿花数次被噩梦吓醒,忧心忡忡的询问沐酒酒,万一孙小柏真的在战场出了事,孙家人会不会真的要将她活埋了。
沐酒酒无语道:“阿花,你不知道梦都是反的么,再说了,孙家人也做不出这等事儿,你就别再瞎想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阿花不说话,盯着沐酒酒看了半晌,沐酒酒正想问她干嘛总看着自己,只听阿花道:“小酒,我梦里那个坑装不下我,装你倒是正好!”
沐酒酒:“……”
又过几日,孙小柏自战场上寄来书信,告知阿花他一切都好,让她无需担心,阿花方才放心下来,要拿着信去告知孙家人,被沐酒酒拦了下来。
“阿花,你这是要告诉他们孙小柏仍对你念念不忘,你是生怕他们猜不出来孙小柏是因你上的战场么?放心吧,他既能给你寄信,自然也会给家里寄信,无需你去通风报信。”
阿花想想也是,到底不放心,孙氏前来帮孙小虎打酒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了几句,证实沐酒酒说的不错,孙家人也收到了信,如今他们已经平静多了,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接受,期盼孙小柏在战场上一切顺利。
阿花想起沐酒酒好像许久都没收到陌凉羽的信了,道:“小酒,你说你那个阿凉哥哥是不是变心了,同是在战场,小柏都能送来信,怎的陌凉羽就不行,莫不是他在战场上遇到了美娇娘,把你给忘记了?”
沐酒酒有些哭笑不得,“阿花,你是不是电视都看多了,战场上凶险万分,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哪里有那么多不要命的美娇娘会往战场上去跑,小柏刚刚参军,自是会先给他们安排训练,便是执行任务,也会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加以锻炼。
阿凉哥哥和秦风舅舅皆都是当兵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如今更是带领诸多士兵的将领,自是要在最凶险的地方作战,哪里就能相提并论!”
阿花看着沐酒酒道:“小酒,你就不担心吗?如果陌凉羽真的回不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不考虑重新和董青在一起吗?毕竟他从未负过你……”
“从未负过又如何?”沐酒酒打断她道,“我独自在这里生活的那些年,董青早已成了过去式,哪怕再相逢,知晓了当初的真相,心中也已没了那份悸动,我不否认,他现在的确心里还有我,也为了我做了很多,可是感情这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什么都可以作假,自己的心却半点都做不得假!”
阿花张张嘴,还未曾说话,便听沐酒酒继续道:“而且我相信,阿凉哥哥他一定会回来的,阿花你可不要乌鸦嘴,你再这样咒我阿凉哥哥,我就毁了你的刺绣,让你见不到你的斗笠少年!”
阿花听了,慌忙护住手中的刺绣,道:“小酒,我不过是做个假设,可没有要诅咒你阿凉哥哥的意思,你可不能这样狠心,断了我和斗笠少年的相见之路!”
沐酒酒给了她一个眼神,“你知道就好!”
这天,两人一如往常在酒坊忙碌,待到人少之时,沐酒酒一人就能应付的过来,阿花便将自己的针线拿出来,旁若无人的开始绣起花来,初时还有人好奇询问调侃,如今大家早已习以为常了,只夸赞几句阿花的绣艺进步不少,便自去喝酒去了。
阿花听了这话自是欣喜,每每都会多送一些小菜之类的,话说的越好听,送的越多。
沐酒酒看着阿花一如既往的绣技,甚至怀疑那些人是为了得阿花免费的小菜和酒才会说出那般违心的话,不过见阿花如此高兴,也就不忍说实话,怕打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