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头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沐酒酒的眼神,莫名心安起来,小妹从未让她失望过,既然她说一切交给她,那自己便一切听她安排就是,她相信,小妹是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的。
“好,二姐一切都听你的,这茶,我喝!”六丫头道。
锦娘能将沈天迷惑到这等地步,自是有几分本事的,对沐酒酒的意图,她如何看不清楚,心中暗道,先让你们得意一阵,只要姑奶奶我过了明路,早晚有一日会彻底掌控这府里的,包括沈天的心!
在沐酒酒的安排下,锦娘终于给六丫头敬了茶,成为了真真正正的锦姨娘。
小莲心中十分不忿,还不会正式的就将自家夫人欺负成那般样子,如今成了正式的姨娘,那锦娘还不将夫人给生吞了。
得知这是沐酒酒的主意,小莲忍不住抱怨道:“夫人,沐姑娘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帮起那个锦娘来了!”
六丫头心中难过,听到小莲这般说,立刻呵斥道:“小莲,就算所有人都会害我,小妹也绝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若是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身边便留不得你!”
小莲自知失言,忙跪下道:“夫人,是小莲错了,求夫人不要赶小莲走!”
六丫头平日最是心软,下人们犯错也不忍责罚,这次却是铁了心要帮沐酒酒立威,“小莲,你身为我的贴身丫鬟,不事事为我着想,却妄自揣测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我不得不罚你,你今日便在这儿跪着,跪足六个时辰再起来!”
“只要夫人不赶小莲走,小莲愿受责罚!”小莲忙道。
沐酒酒来寻六丫头,见到小莲被罚跪,问起缘由,六丫头只道:“她方才手笨,打破了我最喜爱的花瓶,罚一罚她,也还让她长点记性!”
沐酒酒道:“二姐,不过一个花瓶,再贵重也是个玩意儿,小莲这丫头对你忠心耿耿,你可切莫因为这等小事,就如此责罚,会寒了下头人的心!”
小莲因无意间挑拨了六丫头和沐酒酒之间的关系被责罚,如今沐酒酒还为她说话,羞愧不已。
六丫头奇怪的道:“小妹,你昨日对那小梅可是雷厉风行,毫不手软,怎地我不过罚小莲跪几个时辰,就寒了下头人的心了!”
沐酒酒见六丫头对御人之窍几乎是空白,决意好好教教她,毕竟自己总有离开的一日,将来她能依靠的还是她自己。
“二姐,你是这沈府的夫人,也是县令夫人,该有的威严是必须得有的,对那些敢对你不敬,以下犯上的下人们,半点不能手软,这样他们才会有敬畏之心。
对你身边忠心耿耿的丫鬟,只要不犯下大错,还是要宽容以待,他们自会感恩,这样宽严并济,方是御下之道。”
六丫头不解道:“可是小妹,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能公平待之,必会有人心生不满,若有人借此生事,又该如何?”
沐酒酒正色道:“二姐,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你就是要让那些下人们知道,追随你的,对你忠心耿耿的,你不会亏待他们,胆敢背叛你的,你也不会手软,这样才能逼迫他们站队。
否则旁人只会觉得你是软柿子,可劲儿的欺负,你又如何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宅生存下去!”
见她低下头,若有所思,沐酒酒又道:“二姐,旁的不说,那锦姨娘就是个例子,对她有用之人,她莫不拉拢,对她无用之人,她何曾放在眼里?
也正是如此,那些下人们个个怕她,归顺于她,对你这个正经夫人,对沈婶子都不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得罪了你们,你们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得罪了锦娘,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二姐,我并不是希望你变成锦娘那样的人,可至少对你心存不轨之人,你绝不能手软,否则便趁早离了这沈府,免得将你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搭进去!”
六丫头抬头道:“小妹,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他们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吧!”
沐酒酒看她如此天真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六丫头生性善良,根本就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也不明白,人心究竟能险恶到什么地步。
“二姐,时候不早了,沈婶子今日无人照顾,我得去陪着她,今晚姐夫必定来你这里,你只记住,你若想跟姐夫继续过下去,就得顺着他些。”
六丫头诧异的道:“自从锦娘进府之后,相公甚少来我这里,上次过来,还是一个月以前了。”
“二姐,相信我,你和沈天是结发夫妻,明媒正娶,如今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只要你服个软,他还是会顾念你们之间的感情的,那个锦娘对你们造不成威胁的!”沐酒酒道。
六丫头半信半疑,沐酒酒走了之后,她让小莲起来,帮她好生准备。
果然,到了亥时,沈天来到她的院子,见她和小莲还没睡桌子上还摆着许多他还吃的饭菜,似是在等着他来,心瞬间便有些软了,柔声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六丫头许久没听他这般柔声对自己说话,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小莲是个机灵的,见状忙道:“回老爷,夫人是特意等着您来的,还特意给您做了您爱吃的饭菜,见您一直不回来,催奴婢热了好几次,还是温着的,快坐下尝尝!”
说着,小莲便上前去帮沈天除去外套,帮他打水洗脸。
沈天拭去六丫头脸上的泪水,柔声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小莲见状,忙识趣的退了下去。
六丫头抽泣着道:“我还以为相公再也不喜欢我了!”
沈天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傻瓜,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好了,别哭了,你还怀着身孕,身子哭坏了可不成,你也没吃饭吧,来,咱们夫妻一起用饭!”
说着,沈天拉着六丫头坐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享受的道:“还是娘子的手艺最好!”
六丫头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恍惚,仿佛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