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到一百岁,给你和阿凉操办婚事,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呢!”陌夫人兴奋的道。
沐酒酒也不害羞,道:“好,只要嬢嬢都好起来,什么都听嬢嬢的,鸡汤快炖好了,我去拿鸡汤,伯伯,您照看着嬢嬢。”
陌老点点头道:“好,酒酒丫头,你去吧!”
沐酒酒回厨房盛了两碗鸡汤出来,还才刚走到院中,就听到陌老声音颤抖的道:“老伴,老伴,老伴,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沐酒酒心中一慌,手一抖,手中的托盘连带着两碗鸡汤都掉在了地上,她无心理会,快步跑到二老面前。
只见陌夫人躺在躺椅上,怀中抱着秦风和陌凉羽的书信,双目微闭,嘴角还挂着笑容,仿佛睡着了一般,她颤抖着将食指放在她的鼻前,气息全无,陌夫人已然去了。
沐酒酒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道:“嬢嬢,嬢嬢,不是说好活到一百岁吗?不是说好一起等他回来,还要看我们成亲给我们带孩子的吗,嬢嬢,娘……”
陌老也在一旁哭的不能自已,“老伴,咱们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阿风和儿子的消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就走了,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两人的哭声很快惊动了在前头帮忙的孙氏和一众客人们,见陌老去了,两人如此这般伤心,孙氏主动提出帮忙,其他客人也都是酒坊的老主顾,自发留下来帮忙。
沐小五得知陌夫人去了,特意从省城赶回来帮忙,在沐小五和众人的操持下,总算是将陌夫人的丧事办好了。
沐小五看到妹妹才分开没多久,就憔悴成这样,很想接她到应城去,可看到陌老的样子,始终没说出口那句话,只嘱咐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这才离开。
陌老自陌夫人走了之后,整个人便沉默寡言,每日只守着陌夫人的灵位,连进食都是沐酒酒强喂他才吃的。
他这几年身子本就不大好,又屡次受打击,只是为了照顾陌夫人强撑着,如今陌夫人去了,彻底将他所有的精气掏空,没多久,便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沐酒酒每日在床前侍奉汤药,他的身子还是一日日的虚弱下去。
“爹,娘已经走了,您不要再丢下我。”沐酒酒哭着道。
在她的心中陌老夫妇早已是她的爹娘了,只是因为她先前与陌凉羽没有成婚,又要瞒着沐小五等人,才没改称呼,后来陌凉羽传出死讯,她本要改称呼的,两人都不让,她知道,是怕对她以后有影响,她想着,以后再改也是一样的。
陌夫人的离世让她看清了,些事情,是等不到以后的,是以执意改了称呼。
陌老看着她,虚弱的道:“酒酒丫头,爹怕是等不到阿凉他们了,爹看到你娘了,你娘说她怕黑,爹不放心,爹要去陪她……”
沐酒酒拉着他的手哽咽道:“爹,你不要丢下酒酒,酒酒也怕黑,酒酒也需要爹……”
陌老看着她,十分愧疚,“酒酒丫头,爹知道,难为你了,爹也想多陪陪你,可爹做不到了,爹最后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爹!”
“爹,你说,不管什么事情,酒酒都答应您!”
陌老费力的道:“你娘没等到阿风和阿凉,爹也等不到了,爹希望你代爹和娘守在这里,等阿风和阿凉回来,让他们到我和你娘坟前给我们磕个头,报个平安,爹想,这也是你娘的心愿,酒酒丫头,你能做到吗?”
“爹,您别这样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一定能够见到秦风舅舅和阿凉哥哥的!”沐酒酒抽泣着道。
陌老剧烈咳凑一阵,“咳咳……酒酒丫头,你不答应,爹死不瞑目!”
“爹,我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您!”
见她答应,陌老脸上终于露出的笑容,“爹终于可以放心去见你娘了!”
“爹……爹……爹……”
任沐酒酒再撕心裂肺的哭喊,陌老也回不来了。
陌夫人和陌老的相继离世,对沐酒酒的打击极大,她整个人都比先前更加憔悴了,瘦的宛若皮包骨头一般,沐小五看了十分心疼,再次劝她跟他一起到应城去。
沐酒酒无奈,只得同他说了实话,“大哥,其实我早就答应了爹和娘,要嫁给他们的独子陌凉羽,如今他们二老已经不在了,可阿凉哥哥还在,二老临终前希望我能留在酒坊等他和秦风舅舅回来,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不能反悔!”
沐小五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小妹给人当了童养媳,他这个当哥哥的,竟半点都知晓。
见他自责,沐酒酒反倒安慰他道:“大哥,你也不必难过,这些年,爹娘从未难为过我,反倒将我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让我觉得我是有爹有娘的孩子。
大哥,嫁给阿凉哥哥我是自愿的,他们不曾逼迫我,等他和秦风舅舅回来,也是我自愿的,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好吗?”
沐酒酒主意已定,沐小五劝不动她,六丫头知晓陌老夫妇去世,也曾写信回来邀她到江州,她亦拒绝了,只将实情与自己的决心相告。
六丫头无奈,只得亲手为其缝制了两套衣服托人送了回来,并写信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沐酒酒强撑着让自己振作起来,陌老夫妇不在了,哥哥姐姐还在,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她还答应了二老要等秦风和陌凉羽回来,她不能倒下去。
沐酒酒打起精神,开始重新打理陌家酒坊和各处田地,等着陌凉羽和秦风回来。
这天,酒坊突然来了一群人,声称都是陌家的人,如今陌老夫妇离世,陌凉羽‘身死’,陌家酒坊及田产家财不能落入沐酒酒一个外人之手,要沐酒酒交出陌家酒坊及房契地契和银票等。
沐酒酒看着那群人,她连见都未曾见过,冷笑道:“我来陌家多年,从未曾见过你们,连爹娘离世你们都未曾出现过,凭什么说你们是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