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大牢里。
贺鲁纳头便拜:“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无妨,起来说话吧。”云沐安开口道,示意他坐下。
云沐安、云沐恒、郭嘉和贺鲁,相对而坐,许褚和典韦则是站在一旁。
“贺知府,想必你收集到了什么证据吧。”郭嘉开口道,“否则他们也不会着急处死你了。”
“想要自证清白,你得如实说来,殿下才能帮到你。”
贺鲁看了看郭嘉,又看向云沐安,决定全然托出。
“殿下,我的确收集到了巡抚费宁远,和节度使邬隆雄狼狈为奸的证据。”
“我把它埋在我的院子里那株茶花下面,殿下现在就派人娶了来。”
云沐安一听,便叫许褚吩咐人去取,许褚则是返了回来。
贺鲁继续说道:“朝廷是有发下饷银和抚恤金,可他们却几个月没有发给士兵家属。”
“更可恨的是,他们连战死士兵的抚恤金,扣押不发,说是朝廷还没拨下来,就是一个字:拖。”
“我有几次写奏折送往洛邑,却是石沉大海。”
“这往后,我便自己收集证据。”
“被他们发觉了,便要杀我灭口了。”
“还有,去年鲁州闹灾荒,朝廷先后拨下五十万担粮草。”
“他们只发放5万担,说是一路损耗下来的。”
“如此损耗,真是闻所未闻啊!”
“一般朝廷发下钱粮,到了地方,最少也有个百分六七十,可这只剩下百分之十,亘古未有!”
“哦,对了,我查到他们跟济南城商人沈河,往来密切,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把粮食倒卖给沈河了。”
“我有派人在夜间去查看沈河的粮仓,发现那里有几百个仓廪(Lin3声)。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仓廪,其中定有猫腻!”
云沐恒一听,怒道:“岂有此理!”
郭嘉看向云沐安,道:“殿下,得立马派人去仓廪查看,迟了就要被他们转移了。”
“仲康,快,快去!”云沐安后知后觉。
“最后,他们竟然私自提高税收,要逼百姓卖田。”贺鲁说道,神情悲切,“他们这是一点也不给百姓活路,要逼他们造反啊!”
“亘古未有,亘古未闻!”云沐恒用拳头捶打着桌子,“此等贪官,和国贼无异,当凌迟处死!”
郭嘉提醒道:“殿下,当立马派人去洛邑,请皇上下旨,令你彻查此事。你现在没有这个职权,想办巡抚恐怕办不到!”
许褚去而复返,云沐安吩咐道:“仲康,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日夜兼程。一人前往端王府,请他立马求见陛下,说明缘由,请陛下下旨。”
“另一个,前往左司马府,请梅浩立刻进宫求见陛下。”
云沐安转头看向贺鲁,道:“贺知府,委屈你在牢里待几天了。”
“奉孝,走,去商人沈河家。”
辛弃疾已派人,将沈宅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
“将军,我安分守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沈河哭诉道。
“我怀疑有盗贼进入沈宅,为了你们的安全,要严加盘查,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则格杀勿论!”辛弃疾冷呵道。
这时,节度使邬隆雄带兵前来,对着辛弃疾喊话:“辛将军,你这是要扰乱治安吗?无端擅闯民宅,这不合适吧,他们犯了什么事,也应该由我这个节度使来管吧。”
州兵和平贼军对峙着,隐隐有要干架的节奏。
州军人数要多很多,真要打起来,平贼军要吃亏。
然,云沐安手下个个是绝世猛将,也不用怕他。
真动真格的,州军未必讨得了好。
云沐安他们策马前来,许褚一马当先,呵道:“邬隆雄,你想要单挑吗?”
邬隆雄脸一阵阵黑下来,自个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又被他言语挑衅,进退不得。
“许将军,好得我也是朝廷三品命官,你如此大呼小叫,有违礼制!”
巡抚是正三品,管理一州政务。
节度使是从三品,管理一州军务。
“是吗?”云沐安后到,淡淡开口,“那你把我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了吗?”
“我们是来抓盗贼的,你们胆敢阻挠,不妨大战一场。”
“若无盗贼,我自会向陛下请罪,你们也可以参我。”
“现在,请你们退去,否则我的这些将军可不是吃素的!”
邬隆雄脸阵青,一阵白。
只好退远了些,以治安的名义,将州军放在外围,不肯退去。
云沐安也只好随他们去了,只要把住沈宅就行。已经查到沈宅里面有几十万担粮食,但没有圣旨,还不能查他。
如此僵持6日后,派出的人回来了,带着圣旨来的。
皇帝下旨,令安王全权彻查贺鲁贪墨钱粮一案,巡抚必须配合。
这下,云沐安彻底放开手脚了。
先是抄了沈宅,又从城外调兵1000,围住费府和邬府。
沈河在云沐安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最终崩溃了。
在得道云沐安保证他家人能活命后,沈河说出了犯罪事实,提供了全部证据。
云沐安觊觎沈河丰厚的家财,想出了一个鬼主意,此趟不能白忙活,得拉点出工出力费。
他给沈河二百万假银票,当着众人疯疯癫癫地烧掉了,众将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银票都化成了灰。
云沐安保证,只要沈河承认烧掉了二百万两银票,他的家人就能活,否则后果很严重。
这沈河是个富商,家财有1000万两白银。
云沐安想着,他为国库增加这么多收入,拿点出力费不过分的。
巡抚费宁远,在家里把所有证据烧了遍,但这没用,有沈河这个人证,还有物证,他死定了。
节度使邬隆雄想奋力一搏,带着州兵跟平贼军干了一架,奈何根本不是后者的对手,两下被制服了。
巡抚倒是想逃,但根本逃不出去,只能乖乖在家里等着被入狱。
最后,查抄费宁远家,得纹银五百万两。查抄邬隆雄家,得白银三百万两。
加上沈河的家财,共1600万两。
当然,这里很大一部分是要还给百姓的。
至此,贺鲁无罪释放,百姓争先报喜。
云沐安则是功过相抵,他扰乱治安、擅自插手地方政务在先,办案有功在后。
这些都是虚名,他不在乎。
他此刻乐呵着呢,不声不响地白得了二百万两白银。
他这种伎俩瞒得过谁?
贺鲁在给皇帝的奏折中,着重描写了一段话。是沈河如何当众烧掉银票,安王的手下如何来不及阻止,写的很生动。
他没有明说,但也不敢欺瞒皇上,只好发挥华夏文字的魅力。
皇帝在看了奏折后,佯怒道:“拙劣,相当拙劣!”
但他也没有深究,毕竟安王打仗需要银两,又为国库增加了收入。对百官的追问,皇帝只好装傻充愣,替他这个老六儿子擦屁股。
云沐安也上了道奏折,丝毫不提银子的事,只提议陛下让贺鲁顶替费宁远的巡抚官职,好处理后面的事情。
皇帝当然也乐得如此,当即就下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