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
你的心肝儿没事儿。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你的心肝儿,真的无语了。
他在心里吐槽了一轮,收敛了心绪。
衙役不敢再耽搁,对上大人泪眼朦胧的小眼睛“您的小心肝没事儿,有事的是你,外面来了个逍遥王。”
啥?
逍遥王?
县令没反应过来“逍遥王,哪来的逍遥王?封号给岔了?重复了?”
陛下这样做不好吧,自己亲弟弟,怎么还能给错封号呢~
宋云策“……”
你在说什么好笑的故事儿。
衙役“……”
大人你在瞧不起谁?
陛下能给错,礼部也能跟着错?
宋云策深呼吸,哪个活够了,用他的身份招摇撞骗“你让他就进来,本王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充本王!”
县令拿不定主意,只能让人将人带进来,看见人的那一刻,宋云策坐不住了。
他丝滑的站起来,规矩的站着,恭敬的拱手!
皇兄这是干什么,他自己的身份不是屌炸天吗,干嘛还用他的身份。
唉?
小美人儿也在。
徐古津看见他也是一喜,没想到在这遇到了宋云策耶。
想着自己的话本新版还没着落呢,他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云策!”
宋云策拱手“小美人儿~”
宋长云“……”
不会好好叫!
对上皇兄那不赞成的眼神,他嘿嘿一笑“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兄长怎么在这儿?”
兄长?
县令努力瞪大自己的小眼睛,表示自己的震惊!
能让逍遥王叫兄长的除了皇上,还有一个镇北王。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是谁。
不管是谁,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默默的退后几步,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
徐古津解决了话本的问题,将头转向默默往后退的县令“你给我站住!”
县令突然被这一吓,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话都不敢说。
宋长云拉不住津儿。
只能任由人冲上去折腾。
徐古津见他跪下,怕他折了自己的寿,站在了他旁边。
这样,他就不是跪自己啦~
宋长云好笑,津儿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钱,早上早起了一盏茶,火急火燎的穿好衣服就扯着他的袖子问“钱呢?我的钱呢?你不是说他会还给我的吗?”
他说的是过两天会还给他。
没想到小东西这么急,一醒过来就问自己的钱。
宋长云温柔的哄了好久,好不容易哄着人将午膳吃了,才带着人过来。
本来还想借逍遥王的名头过来一遭,却不想本人也在。
的确有些意外。
徐古津看着地上的人,一句句质问“你是不是县令?过路费是不是你规定的?你凭什么收那么多钱?还有我的一百两,还给我!”
他不要做大怨种,他可以主动给予,不想被动让人拿走!
那样会让他看起来很笨!
县令今天也是犯太岁了,哪来那么多大人物。都是来要钱的,给是不可能给的,可是……这可怎么办呀~
他的小心肝儿要飞走了~
看他不说话,就这么缩着脖子,装鹌鹑,徐古津上前一步“你听见没有,把钱还给我~”
县令还是不理他,徐古津鼓着腮帮子,这个人傻了嘛?干嘛不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县令点头。
听见了!
但是他不想回答。
徐古津深吸一口气,想到什么“你为什么要用我们家的名声骗人,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号亲戚,阿娘都没给我讲过。”
没讲过就是没有。
县令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啥……啥亲戚?”
转念一想,亲戚!
亲戚好呀~
亲戚怎么不能看在亲戚的份上,不夺人所爱呢~
今天这亲戚不是也得是!
徐古津刚要开口说自己听到的传言,就见县令疯狂点头,一骨碌爬起来“对对对,是亲戚,我们就是亲戚,哎呀~好久不见呀~”
其实压根没见过!
说着就要跑过来给徐古津来个热情的拥抱,徐古津吓了一跳,忙往夫君怀里躲“你不要过来呀~”
宋长云护住他,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抚着受惊的人儿。
小家伙自从经过被人堵在巷子里之后就特别害怕陌生男人的靠近,严重的时候还会哭唧唧。
然后找夫君要亲亲抱抱,求安慰。
一到这个时候,宋长云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着他玩一些幼稚的游戏,陪他聊天,上到宇宙星河,下到蚂蚁搬家,他都可以提出许多千奇百怪的问题。
想到这,宋长云看向县令的眼神带上了冷意。
吓得刚想热情一番的县令不敢动弹。
趁着宋长云不看他,又默默的缩回了角落。
宋长云之所以这么久没出声,是因为另有安排,如今得到了证实,他也就不再沉默!
询问之前,他怕津儿无聊,让宋云策带着他出去玩儿。
等人离开,县令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当今皇上,他吓得腿一软,立马跪下“下官来弟儿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弟儿?
好奇怪的名字。
知道别人疑惑,县令解释“回皇上的话,下官小的时候愚不可及,蠢笨如猪,爹娘不喜,不愿意接受家里有这么个孩子,所以就希望再有一个儿子。”
宋长云“……”
宋长云“……刘大人倒是直率!”
县令“……”
他动了动唇,眼中浮现泪意“多谢陛下记得臣的姓。”
多少年了,连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姓刘,他当上县令的时候,皇上还是王爷,他们也就宫门口匆匆见过一面。
他都忘了王爷的模样,没想到王爷还记得他。
他姓刘这事儿,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考上秀才之后才有的名,叫刘越,字明书,字是他自己起的。
名字是父母见他出息了,勉为其难丢给他的,这个名字原来是要给弟弟的,因为弟弟不喜欢,所以就给了他。
那时候他已经不愿再接受至亲羞辱似的施舍了,所以,当别人问起他的名时,他都是笑着告诉对方,他名叫来弟儿。
见人脸色各异,他也不理会,只是笑眯眯的解释了一句“贱名好养活。”
同村的人脸色更复杂了,明明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家是县里少有的富庶人家。
只因为实在喜欢山里的景色,才斥巨资打完了一处宅子。
这样一个人家,养不活他?
骗鬼的吧~
他们不知道,爹娘是因为嫌他丢人才搬到了山里,母亲时时骂他不争气,人家四岁谦恭,七岁作诗,唯有自家养的孩子。废物一个。
她从来不觉得,书上的谦恭,作诗,都是因为百年一遇,千古奇才。
物以稀为贵,人又何尝不是呢?
浩浩星河,群星璀璨,凭什么自己可以成为独特的那一个。
他们家没有大功德,祖上也没有如此人物,他却要自己的孩子超越古今,横贯春秋。
这不是妥妥的强人所难吗?
祖坟冒烟都没有用,着了都不可能有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