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逛完了王府,还拉着夫君去逛街。
拉着夫君的手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自个什么都不管,安全问题全部丢给夫君。
最后回到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太晚,门都关了,不过,阿娘给他留了灯,倒是也能看见回去的路。
徐古津本来可以大摇大摆的走,怕那么晚回来被三哥逮到,然后教训一顿,他还是偷偷摸摸的垫着小碎步往里面走。
明明他都嫁人了,三哥还是会提着他的衣领,教训他。
有时候还会扯他的脸,疼死了。
哼,气死个人。
他东躲西藏的往自己的炽清阁走,手里牵着夫君的手。
宋长云看着墙上,树上的影卫,有些无奈的配合着面前心虚的小人儿,跟着他躲来躲去。
树上的人转过脸,假装没看见。
徐古津庆幸,还好没被发现。
回去的人儿倒头就睡,连洗漱都是夫君帮忙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
天还不亮,下人就议论纷纷,只因为——
“这小殿下也是诚恳,天还不亮就起床来到了听雪阁外面候着。”
“听说是想拜三少爷为师,唉,多小的孩子,竟有如此毅力。”
谁说不是呢。
徐家人除了女眷和徐幺儿,不上朝的时候都是卯时两刻(大概早上五点半)起来练武。
徐陌涯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小娃娃站在他门口,明明很困,还要强撑着。
他突然有些好笑,突然就想起了某只午后听讲都还会打瞌睡的小兔子。
被发现之后还会一脸慌张的睁着大眼睛看着人,小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看见徐陌涯出来,宋君泽赶紧肃目站好,恭敬的拱手“三舅舅~”
小奶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困意。
同时还要强打起精神,换上一副诚恳的模样。
就这架势,心思倒是个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文课时间,先去练武场吧。”
徐家是有练武场的,只是徐古津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原来家里还有这个东西呢!
宋君泽惊喜的抬头“舅舅这是答应了?”答应做他的夫子了嘛?
徐陌涯没理他,信步离开。
答应了吗?没答应,但指导一二还是可以的。
宋君泽迈着小短腿跟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他还以为,自己肯定要求好久,舅舅才会答应。
没想到,就两次,舅舅就答应了。
见他跟的吃力,徐陌涯“啧”了一声,压慢了自己的步子“知道自己腿短,不会捣腾快点?”
宋君泽抿着唇,腼腆的笑着,加快了速度。
徐陌涯惊奇“你这娃娃倒是有趣,昨儿个没给你什么好脸色,怎么今天又来了?你就不怕,本官烦了,一脚把你踹出去?”
说完他看了看这小身板,恐怕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受不住。
一脚过去,恐怕就要凉喽~
宋君泽想了想,认真的解释“舅舅是当世大儒,别人见您一面都难,自然也求不得舅舅一字一语的指教,我沾了爹爹的光,才能见到舅舅。”
许是说累了,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父皇说,文采卓然,芝兰玉树,皆是时间沉淀和自我参悟,没有理由要无偿教授给别人!”
所以,他要求舅舅教他,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父皇说,自己有所求,就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去争取,他的身份是用来守护万民的,不该过度用做私欲。
两个月的时间,父皇教了他很多,也打破了很多他以前的认识。
刚开始,要做父皇的孩子时,他看中的是权利,地位,他以为这是很可耻的。
父皇却笑着告诉他“是人都会有私欲,这并没有什么,就像渴了想喝水,饿了想用膳,困了想睡觉。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渴望应有尽有,身临高位渴望一人生死相随,不过都是人之常情。”
但是,父皇说,他这样说是喜欢自己能明白,有欲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做人没有界限!
他不懂,问父皇“什么是界限?”
宋长云拉着他的手,指着不久前爹爹丢在地上的奏折“界限就是凌乱,但是也不局限于凌乱,界限的定义很大,他分开了善恶,分出了好坏,也分明了边界。”
人间因为有了界限才有了秩序,为了不满笼统的称为界限,规定了一个词语,叫“律法”。
人与人相处舒适,是因为有了界限,人间规定为“礼法”。
……
宋君泽似懂非懂,将这段话记在心里,时刻警记。
听到奶娃娃的回答,徐陌涯笑了笑,起了另一个话题“以后卯时练武,一天练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抽出两个时辰做功课,余下的,玩乐便好。”
上山打鸟,下河捉鱼。
只要人还活着,随便他。
他不喜欢用皇家那套,时时拿着书,人都学傻了,就看朝中那几个老顽固,书中的黄历张口就来,现实中的文章屁不敢放。
让人一看就想清理门户。
这与太傅说的不同,宋君泽感觉又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倒是也没有问什么,拱手称“是!”
徐陌涯眉头一挑,手中的折扇拍了拍他的爪子“别动不动就行礼,武将之家没那么多规矩,一天少听点那些太傅的叨叨。”
看着就是一个小古板,没意思。
宋君泽刚要行礼称是,却生生忍住。
总归不太习惯,以前在在寨子里,要守得的规矩比这还多。
寨子里相对封闭,寨主的权利很大,独裁惯了,就连他这个亲生的孩子见到母亲也要行大礼。
父慈母爱的画面更是没有,母亲养了很多的面首,整天陪着他们到处玩乐,哪有时间管自己的孩子。
父亲一个堂堂亲王,虎落平阳被犬欺,对于强迫他的生下的孩子,他更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哪还会给他们好脸色。
回忆到这,练武场也到了。
里面有不少侍卫在里面跟木桩你来我往,其中太祖父和祖父都在,两人还在比大刀。
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看得人热血沸腾,宋君泽握紧小拳头,眼睛紧紧的盯着。
男孩子都有慕强的心理。
徐陌涯将人带给徐臣阙就走了,他还有事儿要处理,朝廷放了十天假,他的事儿却只多不少。
想起那些事儿,早起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好想挂印退位。
正好看见早起的宋长云,心头那上班的烦躁感又升了一个档次,忍不住出声嘲讽“哟,陛下这是才起?”
挺闲的呀~
宋长云有些莫名,这是怎么了,早起火气那么大“朕昨晚……”
还没说完,人家便甩袖而去。
仿佛多听一个字他都要疯了。
宋长云“……”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看来是该提携几位有能力的御史中丞,不然,徐大人这怨气都要化成实质了。
这年头,做皇帝也难呀~
晚上才哄好了家里的小娇妻,早上出门还要被臣子阴阳两句。
宋长云好笑,转身去了书房,要在小人儿起床之前把折子批了。
徐母这些天的心思都扑在了奶团子身上,还翻了一夜的古书,还是不满意,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给她起了个小名,叫“千团。”
徐古津的姐姐早幺,她就希望千团可以活千千岁,“团”字是因为这个奶娃娃特别浑圆可爱。
又白又软,又爱笑。
以后啊,肯定是一个阳光可爱的小美人儿,贾母看着女儿每天落不下的笑容,满脸欣慰。
感谢千团的到来,拯救了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