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见是真亲戚来了,还是晚辈,把铁门打开,其实这铁门没关,谁都可以打开,只是来的人都很尊重余大表哥,知道铁门没拴,但是,没有任何人去推开它。
老爷子轻轻把铁门拉开一点缝隙,慢慢走出来,问:“你是嫁到小镇上的红红吧?”
陶红惊喜地点点头:“是的舅爷爷,我就是红红。”
老爷子看着陶红说:“嗯,上次陪你妈妈来过,一晃快两年没看到你了。今日你一个人有事来呀?”
陶红笑着回答舅爷爷:“今天不是一个人,还有几个人呢,我对象也来了咧。”陶红不好意思在舅爷爷面前说张志奇是自己老公。
舅爷爷无比亲切地问:“他人呢,还是你们结婚的时候看到过。”
陶红连忙喊来张志奇,小夫妻俩走到舅爷爷跟前,张志奇主动喊了一声:“舅爷爷好。”
舅爷爷答应“好,好,好。”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小方纸条,上面是一个8,递到陶红手上说:“你们来了就是客,这会儿不方便,我再去找几个板凳给你们坐。”
陶红会意地接过那个带有8数字的小纸条,回答到:“舅爷爷,不用搬凳子了,我们转一啊,到时间了我们再来。”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这样也行,你们随便转一哈,莫过了时间。”
陶红满口答应:“好的好的。”张志奇也打声招呼:“舅爷爷,那,我们就转一圈再来。”
夫妻俩与杜海涛和唐飞虎一会合,走到巷子口的后面,就是停车的地方,杜海涛感叹一句:“这真是不来不知道,果然排队啊。”
陶红接过话:“我说你们还硬不相信,到了才知道,神算吧。待一会你们再听他给别人算命,那才叫惊掉下巴呢。”
杜海涛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你们拿到号了没,多少号了,这要等到晚上才能轮到我们吧。”
陶红窃喜,笑眯眯地说:“你们猜,我拿得是几号。”
唐飞虎装着无精打采的样子说:“还能几号,总不是末号。”
张志奇却很得意的样子:“嗯,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唐飞虎追问:“几号?”
陶红把小方纸伸过头顶,大声说:“你们猜。”
就连杜海涛也忍耐不住,伸着脖子看那个小纸条,唐飞虎一蹦老高,抢过陶红手上的小纸条一看,尖叫:“哇,八号耶。”
杜海涛满意地笑了:“果然是亲戚,给你开后门了。”
这是老爷子惯用的操作,总会有心留个一两个号,比如六号,七号,八号不等,给后来来的人,如果有面熟的,或者像陶红这样的亲戚,就给他们。
趁着这个空档,杜海涛看了看这些来的人,基本上年轻人多,男女也各占一半的比例。
杜海涛问陶红:“这门口也就十来多个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震撼啰。”
陶红解释说:“人家拿了号,知道要等到下午,附近的有的回家,还有的出去溜达去了。”
杜海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现在也就六点多钟,还早着呢,说不定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
陶红说道:“一般都是早上或上午来,下午是没有人再来的。到下午才来,恐怕要等到天亮都等不到了。”
现在是,车也停稳了,号也拿到了,时间还早,杜海涛左右看了看说:“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什么。”
陶红接过话:“要得的,这附近有店面,这里也蛮热闹的。走。”
这里是热闹的市郊区,与张志奇他们的小镇通着公交车,走到正马路上,公交车的后面就是一个银行,紧挨着银行的也是一个大店面,四个人继续往前慢慢吞吞地一路走来一路瞧,哦,终于看到了一个以早餐为主的面馆。
一行四个,进去吃了再说。
吃完了出来,唐飞虎不想再溜达,说声:“我在车上眯一会,哪儿也不想去了。”
四人再回到停车处,唐飞虎进车内休息去了。他们三个人这就找板凳坐去。
这时候又来了一波人,门口排队的人明显增多。
杜海涛走到一对男女的跟前问:“你们也是来算卦的吗?”
这是一对年轻男女,一看就像一个做生意夫妻,因为穿得整洁得体。
男人回答杜海涛的问话:“来余大仙这里,都是来求卦的。”
杜海涛突然想起来该打听一下怎么收费的事情,就问:“你们之前来过没,余大仙这是怎么收费的?”
那女的回答说:“一直都是十块,算也好,问卦也是,我们这是第二次来这里了。”
杜海涛好奇:“那你们上次来是做什么来的?”
那男人笑着指向女人,意思是,你们问她,这女人也不回避,笑着说:“我们呀,在家老是吵吵闹闹地,搞得家不像一个家,听熟人说有一个活神仙能掐会算,就这么稀里糊涂跑来了,就想来问问我们两个人的八字合不合。”
杜海涛新鲜:“这也可以问么。”
女人说:“当然了,来了就是算命的,我们本着试探的心理来的,谁知把生辰八字一报,哦,算得真叫一个准啰。”
杜海涛望了望张志奇,张志奇也听得玄乎,插嘴道:“说具体点,怎么个准法。好想听听。”
男人接话了:“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杜海涛一想,也是,待会儿就能见分晓了。
按往常的惯例,这位余大仙是中午十二点正式开始给第一个拿号的人算的,大家都没想到的是,余大仙十点就跟他父亲说,可以让第一个人进来算了。
今天来的人,运气都好,因为十点就开始了,这就比预计的时间会提前很多了。
第一个拿号的人一听,高兴坏了,乌央乌央就进去了五六个人。
因为这六个人是一起来的,也算是一家人吧,他们都知道来一趟很不容易,余大仙也经常不在家,所以,一大家子的亲戚早就联络好了,一来一起来。
当第一个号的人进去的时候,第二个号的人也跟着进去了。第三个号的人见进去人太多了,就在外面等着。
再说这第一个拿号的六个人,如果一人算一个人的命的话,算起来也快。
谁知这六个人还连带着给自己家里其他的人也算一哈,只需提前把生辰八字写下来就行了。
他们只顾算,听听而已,可是又记不住余大仙说的话,最多记得一点比较突出的事。一个人顺带算多了,还是记不住那么多。算了也没多大用处。
好不容易都算完了,第二个号开始算了,正要出门走的人,突然又回转头来问余大仙:“余师傅,您刚才算我老公的命说注意糖尿病,那到哪个医院好呢?”
余大仙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倒是第二个要算的人喷一句:“这也要问,你想去哪个医院就去哪个医院,天底下这么多医院,难道要余师傅跟你找么?”
喷得那人不好意思,又见后面排队的人太多,只好灰溜溜的出门了。
就这么着按照顺序算得正 顺利,突然从外面匆匆忙忙地来了两位中年女人,直接进去了,进门就说:“余师傅,我有人命关天的急事,能不能先跟我算,我就摇个卦,也不会耽误大家蛮长的时间,就几分钟。”说完又对桌子旁边的几个人说道:“谢谢你们承让,我真的好着急。”
余大仙也不能自己坏了规矩,作不得声,这正要算的人呢,见这两个女人真像急疯了一样,也不好跟她们争抢,就让着她,不过说好了,就只摇个卦就走人。
那两个女人满口答应,余大仙这才把摇卦的铜币拿出来,让这急性子女人开始摇卦,这女人把铜板放在手心,两只手捂着摇晃了几下,然后往桌上一丟,余大仙看了铜板一眼,在本子上记下第一个符号,然后继续摇,总共摇六次,余大仙记下六次,这就是一个卦象了。
等卦象出来了,余大仙问那女人,摇卦要问哪方面的事情。
这女人急得手都在颤抖,说起话来,语速也快:“余师傅,是这样的,我老公跟我吵架,结果赌气跑了。我还以为他会回来的,谁知都有两三天了,我们到处找了一个遍,凡是他交往的朋友,或者是熟人,都问过了,还有亲戚也问了一个遍,到今天都两三天了,活不见人。”
后面“死不见尸”不敢说出来,这话太不吉利也太可怕了。
余大仙问:“最后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时间。”
这女人回答说:“他出走的时候没有带手机,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他之前也这样闹过,每次事情过了就平静了。这次我也以为还会跟之前一样,气个几个小时就会好的,等我发现一天都没见他人影,这才慌了神,连忙给他打电话,谁知手机在家里,他没有带。”
余大仙把这话一听,心里有普了,问那女人:“从你们家往西,大概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大水塘?如果有,就在那水塘附近找。从卦上看,他人没有走远,抓紧时间去找,就在方圆一公里的位置去寻找,以西边方向,西边水塘附近为主。五天之内。你说今天是第三天,第四天或第五天应该有消息了。过了五天,你就不必来了,也不用算他的八字了。”
余大仙此话一说,屋内其他的人都不敢作声。屋内的气氛都有点儿紧张了,都替这人捏了一把汗。
同来的另一个女人,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心里已经凉了,大概不好表达,就问了一句:“余师傅,您说,是在水塘周围地面上找,还是在水塘附近的村落找?”
余大仙也不好明说,用安慰的口气说:“没事的,还有希望,以水塘附近找为好,从卦上看,水塘附近有好多树木,你们多叫上几个人,五天内找得到。我是说,应该找得到。”
这两个女人给了钱,也不再多问,又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等她们走后,屋内几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上,有人说:“余师傅,这个男的还找得到么,到底是活着在,还是……。”
屋内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问余大仙。
余大仙见大家都比较关注这事,加之这两个女人也走了,这才回答大家的问话:“今天第三天了,她今天回去朝西方水塘方向去找,说不定他男人还在那里。过了今晚,就不好说。”
此话很明显,这男人还舍不得他的一家人,可是,心里怨气太重,一时半会怎么解得了,独自一个人越闷越危险。所以,找到他,宜早不宜迟。
大家一阵瞎操心之后,又继续第二个人开始算。
快到第六个人算的时候,杜海涛提议:“我们也进去听一下吧,看看余大仙跟别人算,也开开眼界。”
于是,四个人进到屋内。
这余大仙家的铁门,是像窗户上的防盗网那样的间隔做成的门,门是朝外打开的。当余大仙开始算的时候,谁都可以进去的。都是挨着的号才会进去。
从铁门进到屋内,一个约十一二个面积的前厅,看上去像个正方形。门的正斜对面放着一个八仙桌,就是普通老百姓家中的那种四方木桌子,靠着里墙放着,桌子上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八骏全图,横的跨度覆盖整个墙宽。余大仙坐在桌子的另一面墙的地方,这面墙往大门这边的方位开有一个门,这门是通向里面的另一个房间。余大仙一般算个两三个小时会进到里面的房间去,随手把门关上,感觉里面很神秘的。与铁门同一面墙的这边放着一个长条沙发,可以坐下三个人。紧贴铁门的这边墙,在里头也开了一个房门,这间房里放着好些板凳,可容纳十多人在里面排队等候,可以听余大仙给人算。这铁门左右两边的墙面都开有门,但是,门是错开的。
杜海涛他们四个人一进来,暂时没地方坐,就坐在里面的那间房里,房门口可以坐几个人,正好可以旁观旁听。
当杜海涛他们进来到里间的房门口坐着的时候,第六个号才开始算。
第六个号也是人多。好不容易熬到第六个号算完了,轮到给一位中年男人算,这个人没有伴,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说,他的号只算他一个人就可以轮到下一个号了。下一个就该杜海涛他们了。
第六个号算完了,人一走,八仙桌上就只有这一个男人在坐。杜海涛他们就从里间出来了,陶红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杜海涛,张志奇,还有唐飞虎,三个人正好坐在沙发上。
这会听余大仙给这个男人算,等男人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就是他出生的年,月,日,辰。这就叫八字。
当他报出生辰八字,余大仙在本子上写了约一分钟的时间,这分把钟的时间,是余大仙在给他排八字,排大运。
大运一般十年一排,接下来余大仙根据给这个男人排的大运,小运,再结合流年,说出一段话来,把杜海涛他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究竟说了什么,下节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