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杨凤鸣在铁路战线上,稳稳当当做了一年,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交过资料了,进入2019年之后,正式做播音员了。
她的宿舍好姐妹向群,已经做播音员一年整了。自从跟向群同车播音几站之后,一点也不紧张了。
杨凤鸣本来英语特流利,双语播报,小菜一碟。
播音员与乘务员的工资待遇是一模一样的,并不会因播报而不同。
但是,乘务员的心情会因当班的列车长的工作态度的不同而不同。
有的列车长,只要乘务员把份内该做的事情做好了就OK了。
可有的列车长呢,乘务员的本职工作做得再怎么好,怎么到位,那都是应该的,份内职责嘛。如果其它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没达到他列车长的要求,或者说,他列车长看不惯,可就倒霉啰。
这有一趟班次,列车长是一位不同凡响的人,大家都在站台集合的时候,这列车长就开始照例交待随车事项。
就这照例的事项,从列车长口里说出来,就是需要这趟车的乘务人员都要惧怕他才对。
似乎只有别人惧怕他,才能显示他的威风。
到随车班组人员在站台等待列车时,这列车长突然严厉地批评一位乘务员,说她怎么就不接电话。因为这位乘务员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去拿某个必要的东西去了。
一般乘务员们都是在候车厅的一楼集合。可这一天,保洁人员在一楼没找到该车次的乘务班组人员,只好上二楼候车厅,这样才集合好了。
还有几分钟就要上站台等待列车进站。这时候,这车长说去一楼。
已经集合好的班组人员,全体听从他的命令,由二楼到一楼。
一整班组成员在一楼待了两三分钟。列车长又说再上二楼。
嗨,一群人员又从一楼上二楼。然后吩咐了几句就去站台。
到了站台,列车已经进站了。也就是说列车先到站台,班组成员后到站台。
与正常的恰恰相反,正常应该是班组乘务人员在站台等列车。
杨凤鸣心里当时就觉得不大好,二楼到一楼,一楼又到二楼,反反复复的,就感觉不大吉利。
果不其然,列车始发二十几分钟,就突然停止前进。搞得乘务员们都懵了,整个列车车厢包括旅客都不知所措。不知为什么。
那些旅客哟,拉着乘务员不停地问:“车子怎么停了?”
怎么回答,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包括列车长都不知道。
正当所有人都在疑惑不解的时候,车厢内突然漆黑一片,电也没了,连照明线路都停止了,空调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唯有司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司机去解决故障问题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列车终于启动正常行驶了。
总算顺利过了第一站,旅客上上下下,列车回归正常。
这时候,对讲机传来列车长的呼叫:“六号车厢十一排有个学生票怎么还没有检查到啊。我这里有显示。”
又过了一站,对讲机里又传来列车长的呼叫:“七号车厢怎么回事,还没查到七号车厢吗?我这里有显示,几个票都没查。赶紧查啊。”
再过了几分钟,列车长又说:“领导打电话问我了,七号车厢的票到底在查没,陆敏,陆敏,你在哪?怎么还没查到。办公室点我名了。我跟你说,上面处分下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就罚到你们头上。”
看来,乘务员也有难题要做啊。一层压一层,都不好做啰。
就感觉今天这趟车的列车长是一个准备往上爬的队伍,对手下人员要求非常苛刻,生怕这趟出乘影响到了他的前程。
好在,这一趟往南方向的车次,总算平安到达终点,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从南方返回,列车过了两站,杨凤鸣正专心致志查票,见一行人,从车厢过道经过,笔直去了八号车厢。
这趟车是两列八节车厢连接起来的,也就是车头与车头咬合。虽然这趟车有16节车厢,到了八号车厢就不能通往九号车厢。
如果上错了车厢,比如,八号车厢的座位票,你上了十号车厢,只能在十号车厢临时站着,等到了下一站,必须下车,从站台上走到自己座位号的八号车厢。
杨凤鸣见一行男人去了最后的第八节车厢,从她身边经过时,模模糊糊看到有一个铁链把一个的手腕戴着,另一头铁链却铐在另一个人的手腕上。
就像现在的家长带小孩一样,一根塑料手环的两端分别戴在妈妈和小孩的手腕上,以免小孩丢失了。
刚刚从身边过去的几个男人就是这样,一副手铐,分别铐在两个人的手腕上。
这一行有四个人,走到八号车厢,在第九排的三人坐位上,有一位年轻的女乘客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
戴着手铐的男人示意年轻的女乘客坐到靠中间的走道位置上,也就是第九排的C座。
这戴手铐的两个人坐在A座和B座,落坐之后,变成两只手腕上都有手铐的那个瘦个子男人,坐在窗户边,解下手铐的人,把窗帘拉下来,不让戴手铐的瘦男人看见车厢外面。
另外两个男人,则是各自找个空位坐下。
整个过程,除了九排座位上的那个年轻女乘客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过了好一会,列车长才过来,到了八号车厢,与那第九排中间坐的男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把九排C座的那位年轻女乘客调到其它空座上。他们一行四人。就是三个人都坐在第九排了。
安排完这些之后,列车长静静地离开了八号车厢。
见列车长走过来,杨凤鸣大胆地问了一句:“这戴手铐的是什么情况。”
列车说:“吃黑的,被逮着了。”
不知为什么,杨凤鸣觉得这瘦男人被铐着双手,没有自由,有点儿可怜。可是又转念一想,嗨,当初这瘦个子男人欺负别人的时候,会有多狠心呢,自己完全没必要同情这种人。
这种人在社会上就是一个恶性毒瘤,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这样的人,社会上越少越好,不对,应该是没有才好。
可是,社会上总有这种人的身影在出没。
社会,是一个多元社会,没有这些种种色色,就不叫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