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清枝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往慎刑司走去。
她是想逃避刑罚的,可又怕被发现。
一回想到那双殷红的血眸,她就浑身冰冷。这个世界实在是陌生,以前也从未遇到过有如此气场的人......若非要细说,那大概是常年居于上位者独有的掌控力。
不过,其实有件事她一直很在意。
方才在五劫殿内,魔尊口中所言的‘魂体’和‘法阵’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揉了揉脑壳。
……完全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
看着慎刑司的大门,伊清枝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后悔。
先不说这个装潢就阴森又恐怖,还有......
“啊!!!!”
她浑身一颤。
这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被用酷刑,她还未真正迈进去,就已经能听到那些痛苦的嘶吼。
伊清枝闭上眼,回想了一遍自己平生做过的好事,况且账本之事也不是她干的,或许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于是僵硬的转过身准备偷偷离去。
不料,突然被人叫住。
“左护法!”
她转过身,只见挽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后,面带微笑,手中的鞭子却血淋淋的渗人,染得地上点点殷红。
伊清枝:“!?”
虽然眼前少女笑容甜美,但她还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不是!这个反差感....有点骇人!
挽烟随手将鞭子扔在一旁,擦了擦手上的血,上前道:“我正在审犯人,左护法是来督查的?”
她摇摇头,悲催道:“我是来领罚的。”
“为什么?尊主罚你了?”
“嗯....因为司徒戎诏之事。”
挽烟思索片刻,道:“司徒戎诏此时正在地牢,慎刑司拷打了几日都没套出半点供词,我觉得硬的不行,还是得来软的,不如左护法去试试?”
方才在五劫殿中,魔尊亲口说出那个蛇族标识,整整几十封信笺,大部分都被焚烧残缺,但上面赫然是与蛇族的勾结证据,从这其中入手,才能找到突破口。
“先看一下他的情况吧,审问就不必了。”
挽烟点点头,“好。”
她随着挽烟来到地牢深处,潮湿又阴冷,关押着的都是重要的罪犯,两侧的牢房传来低哑的嘶吼声,像是在啃食什么东西,顿时一片黏腻的冰冷感爬上背脊,她突然有点后悔进来了.....
突然,她踩到了一样事物,踉跄了一下,垂眸只见一只手臂从牢房里伸出来,就要抓向她的脚踝!
伊清枝还来不及退后,只见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那人的手臂顿时皮开肉绽。
“谁让你把手伸出来的!滚进去!”挽烟厉声道,神色凌厉仿佛判若两人。
“.......”这丫头果然是个白切黑。
随着身后的痛呼声越来越远,她终于来到了司徒戎诏的牢房前。
“挽烟,就在这里,别发出太大动静,我只是看一眼。”
“遵命。”
伊清枝透过牢房缝隙一角朝里面望去,只见司徒戎诏被捆在柱子上,头低垂着,血液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留下斑斑痕迹,俨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居然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即便是站在此处,也能闻到浓厚的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不适。
“能活着也算是个奇迹了。”她小声喃喃道,刚打算收回视线,却被一个怪异的现象再次吸引。
等等.....!?
伊清枝眉头皱起,凑近了些,将里面的情景看得更加真切。
司徒戎诏正处于昏迷之中,被捆绑在柱子的手臂上,一个个小鼓包正争相涌动,隔着薄薄的皮肉此起彼伏,诡异至极。
这是.....什么.....?
刹那间,那事物在手臂里愈来愈‘放肆’,在牢房天窗照进来的微光下,显现出一个蠕动的血红身形,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莫非是蛊虫之类?
是与否,她不得而知,这种东西她也只在中看过,从未亲眼见到过。
“挽烟,你看他的手臂,是不是有问题。”说着,腾出个位置。
挽烟凑上去瞧了一眼,片刻,道:“没什么问题啊。”
“???”
她又看了一眼,刚才还奇异无比的场景,早已偃旗息鼓,而司徒戎诏依旧还在昏迷当中。
“左护法你是不是太谨慎了,依我看,他就是狼子野心,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不满足于那司魔尉一职。说不定还有更远大的理想,只可惜跟尊主比,他可就差远了。”
伊清枝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挥了挥手,道:“罢了,我下次再来看他。”
“好。”
紧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伊清枝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刑罚.....?”说着,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鞭子,实在是觉得悚人。
“一点小事,就当处罚过了呗,反正不就鞭笞三十下,一般在床上躺半天就好了,尊主也不会发现的。”顿了顿,又道:“嘿嘿,左护法早点处理好司徒戎诏之事,尊主就不会生气了,慎刑司肯定会帮忙的!但是您记得提拔提拔我啊.....”
“......”她发现这小妮子还挺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