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陶谦啊,真是把咱们害苦了啊!”
孙观长叹一口气,感觉前途一片迷茫。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临走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就是想往身上泼脏水,也得看看陈牧同不同意!”
尹礼的政治头脑要比孙观高一些,从细枝末节中读出了一点信息。
陶谦这分明是把徐州给卖了,换自己死后一个好名声。
“尹兄,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咱们面前恐怕只有两条路了,就看你我怎么选!”
尹礼十分悲观地跟孙观说道。
“哪两条?”
“要么拒绝陈牧的好意,你我回老家一人种几亩薄地,后半生就这么过了,谁跟谁争权夺势,都跟咱们没关系!”
“要么就现在投奔陈牧,趁现在时候还早,陈牧不会亏待了咱们俩,等他平息了徐州的战事,咱们俩搞不好都能官复原职,也没赔到哪去!”
“这能行么……”
孙观不太相信尹礼的判断。
“麋竺他们可是把半个徐州都拿了出来,你我现在有什么是他看得上的?”
“这倒也是……”
尹礼啧了一声,心想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麋竺一个富商出身,当初靠着资助官府混来了一官半职,摇身一变成了徐州刺史了。
他们俩当年征讨黄巾就立过功劳,到如今地位反不如麋竺。
“此事倒也不绝对!”
“尹兄此话怎讲?”
孙观附耳过来,想听听尹礼的见解。
“你想啊,田豫也是公孙瓒的旧将,现在不也混得好好的。贤弟你武艺不俗,能在赵云手下过几十个回合,那陈牧也是个爱才之人,不会把你这颗明珠埋没的。”
“当真?”
“真的不能在真!”
尹礼也给自己下了决心,就跟着陈牧混了。
“可我还是有点……”
孙观刚有点想法,就又纠结了起来。
“哎呀!连陶谦都能捏着鼻子跟陈牧讲和,你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尹礼的原则是你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谈不上什么道德不道德。
陶谦要是地道一点,提前告诉他们自己准备把徐州拱手让人了,臧霸他们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谁手底下干不是干,只要条件够丰厚,臧霸也不是油盐不进的人。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俩商量完没有?”
两人话说到一半,陈牧从后面缓缓走出。
“这么快就到了……”
“时间再久也有结束的时候不是?我对二位可谓是开诚布公,陶谦的死讯可还没有传开的,希望二位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
陈牧话里话外都在点他们俩,给你们面子别不兜着。
这是给你们立功的机会呢。
现在不把握,以后还想指着在陈牧手底下升迁追上田豫他们么?
做梦去吧。
现在是他们俩的统战价值最高的时候,等臧霸的麻烦解决完了,他们俩是去是留,陈牧毫不在意。
孙观是个好苗子不假,可天下名将那么多,陈牧也不是非吃这道菜不可。
张郃现在还在渔阳接受改造呢,陈牧要是真的人手不够,随时可以把张郃叫到自己身边来。
堂堂河北四庭柱之一,五子良将中待机时间最长的一个,还不如你们几个泰山军首领么?
尹礼和孙观最后对了一下眼神,都咬咬牙下了决心。
“明公,我二人愿意弃暗投明,帮助明公平定徐州!”
“这就对了么,你是汉室臣子,我也是汉室臣子,大家都是为了匡扶汉室,本来就不应该成为敌人!”
让陈牧这么一说,两人脸上俱是一红。
这读书人说话,确实不一样。
“不过你们俩要是恢复到之前的地位可没那么容易,当年子龙归降的时候,可是排在田、牵二人之后的,今天看着风光,那都是一枪一枪拼杀出来的!”
“请明公放心,我二人一定对明公肝脑涂地,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尹礼和孙观还以为陈牧要试探他们的诚意,纷纷跪地表明忠心。
“用不上用不上,好好地天天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干什么。我需要你们俩帮我一个忙,就当做你们的投名状了!”
二人听着这话犯起了糊涂,怎么像拜了山头一样。
到底谁才是哪个匪?
“请明公吩咐,我等必定万死不辞!”
“说了,用不着你们赴死去。你们俩随我一起去见臧霸,看看能不能劝降他,劝降不了也动摇一下他的军心,招揽一下你们的旧部。就这件事情。”
孙尹二人一听这话还不如让他俩去玩命呢。
都是生死兄弟,他俩先投降就已经很没面子,还得去劝降他们。
“怎么?不愿意去?没关系,不愿意我也不为难。”
“不不不,我们俩愿意去,愿意去!”
孙观正想说话,被一旁的尹礼给摁了下去。
“不知明公什么时候需要我们俩?”
“大约三日之后,我会带兵北上围攻臧霸,到时候就是你们俩表现的时候。”
“我等谨遵明公之命!”
尹礼这才明白为什么陈牧在这个时候要跟他们俩谈了。
陶谦一死,臧霸不说大势已去,也很难在徐州立足了,如果他们俩能够让臧霸主动放弃,那开阳的昌豨也只有投降的命,这样一来陈牧就能结束琅琊的战事,全心对付吕布去了。
虽说不想干,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两人跟陈牧告退后默默离开,心情很是复杂。
“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道理,如果你们在海曲的时候就肯下定决心投降,我也绝不会为难你们,大不了再跟臧霸磨上几天就是了。”
“可惜你们把握不住机会啊,过了这个村肯定没有这个店,今天你们俩要是还拿不出个态度,以后连个中郎将都未必能混的上!”
那时候就算孙尹二人幡然醒悟,陈牧也只会把他们安排到地方当副手。
人有骨气是好事,软硬不吃就不对了。
陈牧一路走来也知道了带兵之人不能太过软弱的道理,想公孙瓒声名狼藉,还是有大批的人愿意为他赴死。
“慈不掌兵,义不挂帅,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