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有意见么?”
陈牧拿出了一州刺史该有的威严,如果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之后的动员工作只会更难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青州本地势力来说,陈牧是个外来户,仗着兵多将广控制着青州。
陈牧来之前,青州怎么样是他们说了算,陈牧来了以后,许多好处就不复存在了。
凡事有利就有弊,陈牧带兵解决黄巾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等陈牧闲下来有时间处理青州政务,又都惧怕与陈牧的条条框框。
“如果没有人反对的话,我们就商议出兵的谋划。”
陈牧望了一眼台下,没有人伸手回应,便自顾地说下去。
“青州的兵力分为三部分,平原、北海、琅琊各一支人马。平原是牵招管辖,琅琊方面是田豫在看管,其余的,都在北海修整。”
“这次战斗,琅琊的守军不参与进来,田豫的八千人按兵不动,监视徐州陶谦的动向!”
田豫本人也不在场,有记录的人员替他记好。
陈牧当初卖给陶谦的人情这个时候起了作用,陈牧倒不是要在琅琊发展什么,而是要保留一个缓冲地带,减缓陶谦的进攻锋芒。
如果大战开始,陶谦想在背后递刀子,那他需要先突破这八千人马,才能来到北海的边界。
等陶谦打到北海了,陈牧早也率部救援回来了。
“北海的守军共有三万之多,我想这样安排。”
“北海太守孔融领军五千镇守后方,余下两万五千人,由我直接指挥,不日前往平原,与牵招兵合一处。”
“文举,你觉得如何?”
陈牧征求了一下孔融的意见。
“如此甚好,请刺史放心,我定保北海无忧!”
“你办事我放心,后方就交给你的田豫了,不过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如果战事吃紧,我会安排田豫放弃琅琊撤入青州,到时还需要你在后方调度,抽出兵力支援前线!”
陈牧就没打算留多少本钱,刘虞和袁绍兵力比接近一比二,必须要精算细算到极致才行。
“另外还需要劳烦赵云、太史慈两位将军随军同去,能者多劳,你们二人免不了辛苦!”
陈牧又看向赵云和太史慈。
“使君尽管吩咐,我等必定万死不辞!”
这些日子赵云也跟太史慈处成了好友,两人都武艺不俗,而且性格直爽,喜欢惩恶扬善。
“诸位,这一次我们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渤海郡,我们还要收复河北,迎回天子,让天下恢复应有的秩序。一些怀有不臣之心的人,都将是我们的敌人!”
陈牧对于动员方面也没有太多话要讲,总之一句话,袁绍和刘虞必须要倒下一个,这是发展的必然。
袁绍赢,重现河北霸主的雄风,然后南下横扫天下。
刘虞赢,一个新的势力将会出现,大汉有望第三次复兴,崩坏的统治修修补补又将继续前行。
……
泰山。
一处空闲的庭院里,站着一前一后两个人。
曹操负手而立,眼神深邃又很空明,好似被书上的两只燕子所吸引。
两只当年的新燕在树枝上绕来绕去,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主公,陈牧来了。”
郭嘉等候又一会,见曹操没有回头意思,小声地提醒道。
“带了多少随处?”
“只带了一个人。”
“一个人?”
“那他还够胆大的!”
曹操难得地笑了笑。
“刘虞和袁绍开战在即,陈牧愿意在这个时候见主公,说明主公跟他的情谊还是很深厚的!”
“哪有什么交情不交情,各取所需罢了!”
曹操自嘲地笑道。
“主公觉得陈牧是为了利益而来?”
“衮衮诸公,谁不是为了利益奔波?难道我们不是么?”
“主公这样说,却也没什么不妥。”
“不瞒你说,我的确很喜欢他的为人,换做别人,未必肯邀请他前来。”
曹操沉默了一阵,又突然开口道。
“在下不解。”
“陈牧是个很聪明的人,尤其是在审时度势方面,嗅觉非常敏锐。可他有时候偏偏喜欢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爱算计的人不算计了,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他看中事情背后更大的利益,选择舍小取大。”
郭嘉猜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陈牧也就不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地见他了。”
郭嘉知道没有说出曹操心里满意的答案,也就不故作聪明地继续猜了。
“也没有多复杂,毕竟受了人家的人情,帮我们解了泰山之围,虽说结果来的晚了一点,但心意毕竟是足的。趁他和袁绍还没有开战,和他好好见一面。”
“主公觉得,刘虞和袁绍谁会赢?”
郭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奉孝以为呢?”
“袁绍兵强马壮,兵力集中于一点,就好比一个人攥紧了拳头,坚不可破。”
“刘虞的地盘虽然很大,但实力不如袁绍。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刘备和陈牧就像两个手臂,当他们一起合作的时候,就能发挥出更大的功用。如果人的两只手打起架来,恐怕这个人就什么也做不了。”
“奉孝这话要是被外人听了,可要被人说我们挑拨离间了!”
曹操心思何等聪明,一下就听出了郭嘉的线外之意。
刘虞的兵马分作两处,分别在刘备和陈牧手里,在外人眼里看来,今天的局面是一个不正常的局面。
原本应该是刘备接替公孙瓒的位置,陈牧继续在幽州刺史的位置上坐下去,成为刘虞身边的头号近臣。
但刘虞的认命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功勋卓著的陈牧被安排到了偏远动荡的青州,一直担任防守的刘备却在短短一年半之内连升数级,从一个小小的县尉摇身一变成了一州刺史。
这难免会让人代入到陈牧的视角当中,怕什么自己辛苦这么多年,到头来得利的却是别人?
刘备和陈牧,没有矛盾才不正常。
“这里除了主公没有别人,再说,这样想的也不是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