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是这些人中最心痛的，然而也是最平静的。
“这玉玺……”
孙策拿出孙家私藏的传国玉玺，上面缺失一块用金子补上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秦汉几百年风雨飘摇，这玉玺不知道见证了多少兴衰。
“这玉玺留在我们手里早晚还会是个祸害，我这就去把他送给袁术，之后我们就返回江东，不问中原战事！”
众人心里都明白，现在的退让只是暂时的，等他们羽翼丰满，迟早会拿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收拾好的情绪的众人踏上了回乡的路途，这些天好像大门一场，他们刚经过几个月的鏖战，拿下了来之不易的濮阳重地，转眼间又成了过眼云烟，和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还有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孙策来到载着孙坚的马车旁边，用没有人能听见地声音提醒着自己。
这一晚过后，本就元气大伤的孙家军遭受了严重的重创，兵马折损十之七八，粮草辎重都在城中来不及运走，白白送给了吕布。
孙策着仅存的数千人来到了袁术的驻地，袁术本想留下孙策继续进攻曹操，不料被孙策严辞拒绝。
在孙策的坚持和玉玺的诱惑之下，袁术拨给孙策五千老弱病残和可以支撑他们使用半年的粮草，放孙策南下渡江去了。
“袁术也真够小气，抠抠搜搜就给这么点东西！”
程普心里气不过，直跟孙策发牢骚。
“程老将军，看开一点，除了袁术，咱们也没地方去做这笔买卖，你说是不是？”
程普想了一下，的确没有几个人能收下这块传世珍宝。
北面的刘虞倒是可以，只是那样的话，袁术又怎么会放过他们，也就没法回江东去了。
“以后早晚连本带利让他还回来！”
程普攥紧拳头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将军以为曹操会放过袁术么？我爹看得很明白，我们既不是吕布的对手，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只有爹在的时候，才能和他们分庭抗礼，爹走了，凭我是没法做到的。”
孙策有一股火在心里，偏偏又能控制得住这股火不会肆意乱烧。
正视自己跟父亲之间的差距，才能带领孙家重现昔日的辉煌。
“那我们第一站先去哪里？”
“袁术答应我们在江北修整一些时日在帮助我们渡江南下，扬州刺史刘繇把治所迁到了曲江，那咱们就先取庐江，再战丹阳！”
孙策从袁术这里离开之后，心情好得不得了，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要是当初爹没有听袁术的话，北上攻打兖州，而是南下荆州，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孙策望着天空，可惜没有人能给自己回答。
……
第二年春。
青州。
饱经战火摧残的青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余下的一些黄巾残党在陈牧的清剿下荡然无存，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视野之中。
让陈牧最为满意的地方，还是一支新军的组成。
原本会因为战乱逃到兖州的青州流民，因为曹操在战局上的不利，有不少又回到了青州，陈牧模仿曹操的制度，收编这股人数可观的流民。
兖州有大量空余土地，青州同样也有。
这些无主土地没人耕种，有的被当地豪强占据，陈牧一一收回手中，重新安排人来耕种。
相比于寻常百姓家的农田，这些田地的税收会更重一些。
或者说根本算不上是税收，更像是用劳动来换取土地。
一户之中有人从军，上缴的粮食可以减半，这样一来士兵和军粮都有了稳定来源。
青州四处环敌，陈牧身上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年前修复了一下与陶谦的关系，可能是孙坚的死导致陶谦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对袁术不再信任，转而开始对刘虞投来目光。
几次交谈下来，陈牧发现陶谦身体还硬朗着，至少这几年走不了，也就不急着攻略徐州。
也有另一个因素让陈牧不急着向南发展。
袁绍这个邻居最近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渤海本来是由张飞驻守，那里是青州和幽州出入的要道，这个地方一开始是刘虞和袁绍协商过后，作为条件划给幽州的。
但兖豫大战过后，袁绍的态度急转直下，在劝说并州张杨失败后，袁绍把目光放回了刘虞身上。
许攸派人买通张飞的部下，趁张飞醉酒夜里袭取了渤海，割断了陈牧和幽州大本营的关系。
刘虞几次和袁绍交涉，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经过一年的以战养战，冀州的兵力已经高达恐怖的二十万之多，甚至超过了幽州和青州之和。
如果陈牧没有记错，自己分兵南下的时候，幽州还有八万主力部队。
自己带走的有三万，加上孔融等人的部队，在年后勉勉强强扩充到了五万左右。
别说凭一州之力单挑幽州和青州，就算把兖州的曹操和吕布也算上，兵力也才堪堪打平。
冀州家底的殷实程度，远超陈牧的想象。
“不愧是袁曹两代政权的军事中心，只一个冀州的爆兵能力就这么恐怖了，要是河北四州全部在手里，换我我也狂得没边。”
“这么大的兵力优势，曹操能完成官渡之战的逆转，真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齐聚，有一点偏差，都绝无获胜的可能。”
陈牧越发感到袁绍的压迫感之强，和曹操超高的指挥上限。
“王修。”
“下官在！”
“召集青州所有郡一级以上的官员，我有重要事情要说！”
“下官这就去办！”
主簿王修跟着陈牧也是一天清闲日子没有，跑前跑后的事情没少干。
陈牧对于和袁绍的开战不是没有设想，两军之间迟早要有一战，只是时机好坏的问题。
去年是因为刚解决了公孙瓒的内患，刘虞想收回公孙瓒在冀州和青州一带的地盘，加上袁术的攻势庞大，与袁绍结成了短暂的联盟。
今年就不一样了，袁术的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江东猛虎孙坚死了，孙策带着孙坚旧部攻打庐江去了，袁术的实力受到了不少的削弱。
此外吕布和曹操也正处于剑拔弩张的阶段，兖州迟早还有一场恶战，现在没打起来，是因为双方都在积攒力量。
吕布在拼命消化东郡和陈留，曹操则在泰山修整，在天气转暖以后，会决出兖州新一任归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