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在下徐州治中王朗,请陈刺史上前答话!”
“哟,这不是王司徒?”
陈牧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不去会稽好好当你的太守,还在徐州搅什么浑水?”
陈牧转念一想,王朗是进京见过天子之后才改任会稽的,可能是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导致了他停留在了徐州。
“让我来看看王司徒有什么高见!”
陈牧拍马上前,两军阵前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王……咳,不知道王景兴阵前叫我,有什么大事要说?”
“我要说什么,恐怕陈刺史心里更清楚吧!”
王朗很是傲娇地说道。
“哦?我应该知道?”
“你若不知,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瞒你说,我这人反应慢,还请王景兴把话说明白一点,我今天也好好讨教一下。”
“如果王治中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我一定洗耳恭听!”
陈牧抱着双手,做出请的姿势。
“我要是说出来以后,陈刺史反驳不了,又该如何?”
“算你厉害。”
王朗一口老血差点涌上来。
“你……你好歹也是一州刺史,怎么说话如此儿戏。”
“那还能怎么样,我说不过你还得自刎谢罪么?那我不说了,你也回去吧。”
陈牧转身就要走。
“慢着!”
“还有什么事?”
“你我都是读书人,自然犯不上舞刀弄剑,不如就约定一件事情!”
“你抓紧说,我赶时间。”
陈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我说的有道理,就请陈刺史打道回府,不要再进犯徐州!”
“这话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哪里不能去?还是地方你做什么记号了?”
“朝廷有朝廷的礼制,你身为青州官员,擅自带兵进入徐州,已经是越界了!”
王朗没有听出陈牧的言外之意,继续说道。
“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现在就可以上奏天子,告你谋反你知不知道!”
“那照王治中的意思,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上书一封,告陶谦有谋反的迹象啊?”
“这怎么能可以呢!”
“那就不对了!”
陈牧直起身子准备开麦。
“我带兵进入徐州,就是谋反。陶谦带兵进去兖州,就不算谋反?”
“陶公是为了剿匪才出兵泰山,你,岂能和他相提并论。”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追击在青州作乱的黄巾残党,有朝廷给我的军令,王治中拦在我军面前,我已经可以视作你们在包庇造反的乱民了!”
“笑话!”
王朗突然提高了嗓门。
“我徐州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从来没有人造过反。还有你说的追击贼寇,更是无稽之谈!他们有没有来徐州,难道我不清楚么?”
“那好,请王治中说一说,陶谦讨伐的是谁,斩首多少,缴获了多少粮草辎重,准备什么时候收兵,现在打到了哪里,还有多少敌人。”
“这……”
王朗不曾想到陈牧这么难缠,一番夺命追问之下,竟然不好应付过去。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人啊,看来我今日要好好跟他争辩一番了!”
王朗心里争强好胜的劲头也上来了,总不能打不过陈牧,说也说不过吧。
“我军的军情,岂能随意告诉给你?”
“你先别急着打听这些,我且告诉你,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陈牧听到这话,碍于“读书人”的面子,没有直接问候王朗的家人。
“好好好,我听你狡辩。”
“兖州本来归刘岱的管辖,刘岱死后,陈宫鲍信等人私自拉拢曹操,自领兖州牧,朝廷并未承认。曹操占据兖州之后,迟迟不能镇压住各地郡县,导致不断有叛军游窜与兖徐交界之地,影响我徐州百姓的耕作。我家主公是为了保证徐州的安危,在曹操无力管控的兖州下才出手的!”
“而你,乃是打着讨贼的名义公报私仇,抢夺我琅琊郡,如今还要进犯北海。你说说,这两件事怎么能一样呢?”
王朗就差指着鼻子骂陈牧两句了。
“好!”
“哼,早知如此,又何必上前受辱!速速退去吧!”
王朗以为陈牧是被自己扳倒了。
“好一堆狗屁道理!”
“你怎么骂人?”
“我还会打人呢?要不让你看看?”
陈牧把佩剑拔出半截。
王朗也不知道陈牧到底几斤几两,身边又没带武器。
陈牧心里也虚着呢,这王朗跟孙策有过交手,实力不详,别真是个什么高手。
“我看还是不必了,陈刺史最好好好解释一下!”
“那你听好了!”
陈牧清了清嗓子。
“第一,曹操现在是兖州刺史,是我家主公代天子任命的,不存在你说的私占兖州。”
“第二,泰山有没有侵扰徐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陶谦去年多次带兵攻打过这里,搞得当地鸡犬不宁。”
“怎么?你们徐州将士实力就这么孱弱么?几个流寇打了一年都打不下来?”
“第三,我再阐述一遍,徐州现在归我主刘虞管辖,我奉主公之命进入徐州,不存在什么不合礼法的情况。王治中要是有意见,可以上奏天子,也可以修书给我家主公,只要朝廷让我即可撤回青州,我绝无二话。”
“这三点我说完了,阁下要是还想揪着这几个地方东拉西扯的话,陈某可要告退了,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胡搅蛮缠。”
陈牧搬出刘虞这座大山,这个老上级虽然能力一般,但关键时刻还真有用。
总督六州的命令是天子下的,谁反对刘虞,就是在反对天子。
王朗想用礼教来逼陈牧撤退,但一旦承认礼教,就不得不认可这一条命令。
“你……”
“我?我怎么?”
陈牧看着王朗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
“我靠,你别因为我说几句重话就英年早逝了吧,我也没有诸葛亮火力猛啊。”
“你不要脸!”
陈牧嘴角一抽。
这王司徒骂人还怪可爱的。
“昂,还有事么?”
“我迟早要将你罪行公布于众!”
“随便你,不过你现在最好让开,刀剑无眼,过会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陈牧回到阵前手一挥,所有人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