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加奈惨白着一张俏脸，半跪在地上。
咒力透支带来的后果超乎她的想象，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同时对这么多人使用自己的能力。
人间失格这个能力很好用，在遇到咒力比自己弱小的人时，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但一旦超过自己的极限时，反噬便会要了咒术主人的半条命。
单羂索一个人便已经让她吃不消了。
井上加奈没忍住，“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羂索低头，看见了嘴角溢出鲜血的少女。
他缓步走到井上加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为她挽起耳边落下的碎发：“真惨，妹妹。”
语气温柔缱绻，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在里樱高中时，你若是肯跟我走，兴许就不用这样受苦。”羂索轻声说，“我不像那些猴子，无论你是否背叛了我，我都不会伤害你。”
他说出这话，似乎真的是一位关心妹妹的好哥哥，无论妹妹做出什么事情，都会无条件包容她。
“不会伤害我？”井上加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你还记得在我拼死赶到盘星教时，你做了什么吗？”
“哈.....满心期待地寻求哥哥庇护，最后反倒是死在了哥哥手里。”井上加奈讽刺地笑笑，“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呢。”
羂索长叹一声，颇为可惜地说：“我竟不知是为这事才导致你这般，可那时你早就已经回天无力了不是吗？死在人类手里倒不如死在我手里。”
他掌心缓缓向下，如对待稀世珍宝般轻抚着她的脸颊：“妹妹也是这样想的吧？”
井上加奈：……
想你妈！
骤然得知自己的死亡只是因为涓索那可笑的高傲。
她只想让他也体验一回被掏心的痛苦。
井上加奈面上恍然大悟，心里妈卖批骂出天际。
她又质问道：“可后来哥哥怎么不来高专找我？”
“是有找过。”羂索点了点头，说：“可那时你和六眼还有那个咒灵使玩得那样好，似乎全然忘了还有我这个哥哥的存在，就只好派人在旁边保护你。”
“是保护还是监视？”顿了顿，井上加奈低下眼眸，神情不明，“我猜是后者。”
井上加奈忽然感到有一丝毛骨悚然，原来她曾经莫名感到被窥视的感觉都是真的。
羂索的势力到底又有多大！
“算是二者都有吧。”羂索唇角带笑“现在只看妹妹的选择了，是要六眼还是这个重力操控使？”
“选择六眼的话，我会给你自由。”
井上加奈眼皮都没抬一下，问：“不能两个都要吗。”
“太过贪心可不好。”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想要的，一定会到我手里。”
羂索摇摇头，叹道：“恐怕不行。”
井上加奈沉默一瞬，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
似乎是妥协了。
她突然抬头，视线在扶着田中爱理的黑衣人露出的脸庞上一扫而过，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真没想到农夫与蛇这种老掉牙的故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井上加奈眯了一下眼睛，问道：“为什么叫她白学姐？”
黑衣人闻言转过头来。
禅院月坦然地仰着脸，把那张清雅秀丽的脸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她眼前，让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以往软糯胆小的禅院月却在此刻将手指在唇边交叠，微微笑起来，轻声道：“白学姐是我的月亮，高不可攀的小月亮。”
“只是现在，月亮已经属于我，还请加奈姐姐不要和她靠得太近才好。”禅院月笑起来，“不然就算是加奈姐姐也是会死的哦。”
井上加奈：……
“你喜欢她？”
“是啊。”禅院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承认了，“我喜欢她，早在你认识她之前就已经喜欢她了。”
“是我先认识她的。”
井上加奈：……
“听清楚了吗？是我先来的。”见她不回答，禅院月又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离她远点。”
井上加奈：“……啊这。”
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她喜欢男的？
但禅院月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深怕井上加奈会和她抢田中爱理。
井上加奈：……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就田中爱理之前那一副大爷样，居然会有女生这么喜欢她。
说实话，当初刚认识不久时，她们每个人都想给田中爱理套麻袋的。
原因无他，单纯只是她说话实在太欠揍。
井上加奈：地铁、老人、看手机.ing
井上加奈终于体会到了田中爱理面对五条悟时的绝望。
禅院月笑靥如花，指尖泛出微弱的光芒虚虚按在田中爱理的胸膛上。
指尖所到之处，伤口在缓慢消失。
井上加奈曾一度以为，禅院月是和她们来自同一个学校才会叫田中爱理为白学姐的。
但她没道理只知道白空青而不知道她们三个。
学校里有多少人暗恋白空青，就有多少人受过林文元的降维打击。
林文元和白空青的名字在学校里向来是绑在一起的。
有人知道白空青就有人知道林文元。
现在看来，禅院结月肯定和她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但应该不是她们学校的学生。
看到禅院月对田中爱理上下其手的时候。
她慌到不行。
要是田中爱理知道，她就这样干看着自己被占便宜的话。
估计要闹起来……
井上加奈无言地看了她片刻，问：“你到底是谁？”
“禅院结月，禅院现任家主。”禅院结月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能知道的，只有这个。”
井上加奈：……
许久之后，井上加奈笑了一声：“好吧，我选择放弃六眼。”
说的是六眼而不是五条悟。
她在划分自己与五条悟的距离。
羂索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俯身将她抱起，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欢迎回来，妹妹。”
井上加奈也回了个甜到腻人的笑：“是的，我回来了，哥哥。”
不回来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宰了那群老东西呢。
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表面却默契的维持着那副兄妹情深的戏码。
“是夏油学长吗？”在气氛诡异地和谐起来时，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一个穿着高专教师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极有辨识度的蘑菇头和娃娃脸让井上加奈一下子认出了来人。
“我是灰原雄！”
“最崇拜的人是夏油前辈！”
“为了能在夏油前辈和沈前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我可是斗志满满的哦！！”
“喜欢的类型是饭量大的女生！！”
有关灰原雄的记忆突兀地在她脑海里闪过。
灰原雄站在他们的对面，手上还提着一个滑稽的巨型手电筒。
所以这个手电筒到底是哪里来的？
井上加奈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
周遭的幽暗随着手电筒的打开尽数散去，一道强光直直地打在羂索的脸上。
羂索不悦地皱起了眉。
看到涓索吃瘪的样子，井上加奈就开心。
这可真是正道的光。
也许是出于对逼格的考虑，羂索仍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井上加奈没那么多顾虑，直接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但她又怕羂索会伤害灰原雄。
灰原雄倒是实在，在看到是自己以往崇拜的夏油前辈后便一把将背后的武器扔到地上。
坚信着自己的夏油前辈不会伤害他。
也是在以另一种方式表明他的信任。
井上加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夏油杰确实不会伤害他。
可他不是夏油杰。
她正要开口，却被羂索抢先一步。
“灰原。”羂索抱着井上加奈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要来我这边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