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多雨,霍格沃茨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三强争霸赛即将迎来最后一个项目——迷宫寻宝。
罗茜收到了贝拉的来信,对方声称已经派人在紫杉树下准备了一个罐子状的门钥匙。
看来已经有食死徒混进了霍格沃茨。
她要求罗茜在明天早上9点之前通过门钥匙到达指定的地点,准备好复活仪式。
德拉科也察觉到,食死徒们似乎是准备在比赛中动手脚,将哈利·波特带走。
之前他隐晦地提醒过哈利,不过幸好他们俩平时关系够差,救世主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孩子们,集中精力。”弗兰克看着两个神游天外的学生,无奈地敲了敲黑板,“再这样下去,你们到学期结束也学不会守护神咒。”
罗茜和德拉科对视一眼,这才把心思从明天的仪式上收回来。
纳威已经成功地召唤出了守护神,那是一只中型的罗威纳犬,它正挥舞着两只前爪,在黑土地里刨出一个小浅坑。
纳威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将种子埋在小浅坑里。
拿守护神来当花农使,也就只有纳威做得出来了。
“咳咳,”弗兰克还是得维护一下儿子的形象,“与守护神培养感情,也是非常重要的。”
“教授,守护神也有自主意识吗?”罗茜问道。
“可以这么说,守护神是更高维度的自我,是意识的拓展和灵性的实践,反映了你的性格或者是欲望。”弗兰克点点头,“不过它肯定是忠于你的,不用担心它们会背叛主人。”
那罗茜召唤不出来守护神就不奇怪了,她的灵本身就不完整。
艾斯已经拦不住尤利娅了,所以罗茜必须抓住伏地魔,孤注一掷。
德拉科倒是能召唤出一团银色的烟雾,不过没什么攻击性,也很难说准是什么形状。
弗兰克看了看手表:“哦梅林啊,我该走了。”
他还要和穆迪教授一起,给哈利上最后一堂特训课呢。
老实说,弗兰克总觉得穆迪教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自己以前虽然也在傲罗司工作,但和穆迪并不在同一个小组,应该没有哪里得罪过他吧?
为什么他总感觉穆迪想给自己来一发钻心咒呢?
弗兰克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最近他一直在悄悄侦查穆迪。
可惜对方也是个反侦查的好手,弗兰克只有在哈利的特训课上才能接触到他。
“总感觉有什么不得了事要发生了……”弗兰克嘟囔着,披上浅棕色的风衣,一头扎进了绵绵细雨里。
“罗茜,”见弗兰克离开,纳威突然站了起来,隐晦地看了一眼德拉科,“我有话想对你说。”
罗茜有些迟疑地望向德拉科。
“我先回休息室了。”德拉科了然地笑了笑,起身带上了温室的门。
“莫斯提马要我转告你,耐心等待,那不是你该承受的命运。”纳威一板一眼地将恶魔的话复述了出来,“他还要我明天一定要将你留在霍格沃茨。”
罗茜皱了皱眉头,他要她等什么?
卡尔和露娜似乎是有什么计划,但是那又怎么样?
罗茜不相信他们。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所以我才把这些都告诉你,反正我明天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纳威倒是很坦然。
父母,恶魔,十二女巫都口口声声说要帮她,可实际上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她凭什么要接受他们的安排?
她偏偏就要燃烧掉一切,偏偏就要一头撞在铁轨上。
那才是她的自由。
“统统石化。”
纳威被咒语击倒在地,绿色的藤蔓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紧紧缠住了他的手脚。
“纳威,请你转告他,”罗茜俯身,神情淡漠,“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
——————
清晨,薄雾笼罩着山坡。
罗茜披着黑袍,独自行走在旷野中。
露水浸湿了袜子,她就像是在深雪中跋涉了几个小时一样疲惫不堪。
真奇怪,明明紫杉树就在眼前了,她却越飘越远。
断了线的风筝不是鸟儿,她看似得到了自由,但注定失去方向。
“咳咳。”她不得不停下来,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看到前方的杂草向两边伏倒,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向她走来。
来人牵住了她的手。
“德拉科,”罗茜看不见他的人,但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嗯。”
“那你一定要躲好,不要让黑魔王发现你。”
“好。”
“德拉科?”
“嗯?”
“我不会让纳西莎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我保证。”
德拉科没有再说话,他们沉默着走到了紫衫树下。
但那下面空空如也,没有贝拉所说的“罐子”,只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些打斗的痕迹。
罗茜摸了摸树干上的划痕:“是不可饶恕咒……”
看来那位卧底被什么人发现了。
“莎莎——”
另一边山坡的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个披着浅棕色风衣的人影,他半个胳膊被炸得血肉模糊。
“罗茜?!你在这里做什么?”弗兰克看到她,有些惊慌地用帽子捂住了自己恐怖的伤口。
“我……”
“快离开这里!”罗茜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他粗暴地推开,“去告诉邓布利多,穆迪教授是……”
“噼啪!”一道冒着绿光的咒语落到了两人的脚边,弗兰克反应迅速地拖着罗茜躲到了紫衫树后。
四周的杂草茂密,如果有人匍匐在其中偷袭,是很难被发现的。
弗兰克就是凭借着这隐秘的地形,和那个凶残的假穆迪周旋了好久。
是的,他昨晚跟踪了“疯眼穆迪”。
在给哈利上课时,他就发现这位教授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总是控制不住地露出一种略显神经质的笑容。
“抱歉,我的面部神经之前受过伤,总是会不自觉地抽搐。”他点了点自己的假眼,如此解释道。
弗兰克知道他在说谎,那分明是一种满怀恶意的笑容。
但邓布利多很信任“穆迪”。
弗兰克几次在校长面前试探他,都被他装疯卖傻糊弄了过去,于是只好自己悄悄跟踪“穆迪”。
他亲眼看着“穆迪”将易拉罐扔到了荒郊的紫杉树下,还用怀疑吗,那肯定是门钥匙。
弗兰克本打算制服“穆迪”后,再带着门钥匙一起去找邓布利多,看他还有什么好狡辩。
没想到“穆迪”的第六感和战斗素养都远超他的想象,弗兰克一击不中,只炸掉了他的酒壶,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途中,“穆迪”的头发和脸都在剧烈地变化着。
弗兰克这才意识到,他那寸步不离的酒壶里装着的原来是复方汤剂。
他必须赶紧摆脱假穆迪,通知邓布利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他使用幻身咒隐去身形,对方也紧跟着消失在空气里,并且一直用魔咒将他往另一边的山坡后赶。
两个人都蛰伏在了荒草丛里,寻找击杀对方的机会。
直到天刚刚擦亮,弗兰克看到紫杉树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披着斯莱特林校袍的孩子。
弗兰克害怕那个凶徒会对孩子不利,立刻就冲了出去,将罗茜拖到了紫衫树后。
淡蓝色的光圈将他们笼罩,弗兰克这才有机会喘口气:“罗茜,快把魔杖拿出来,对方极有可能是个食死徒。”
他很信任罗茜,丝毫没有怀疑她到这儿来的目的。
“弗兰克教授,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时间解释了,”弗兰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总之,我已经让我的守护神向邓布利多去报信了,我们撑到他来就好。”
“你已经去报信了?”
弗兰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个孩子平时可机灵了,怎么危急关头变得这么磨蹭?
他回过头,看到罗茜依言取出了魔杖,只是那根魔杖现在正抵着自己的下巴。
“统统石化。”
弗兰克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向后仰倒。
“抱歉,教授。”罗茜将校袍脱下来,盖到弗兰克的身上,“我必须要在邓布利多来之前,离开这里。”
她站起来,高举起贝拉的信件:“内鬼先生,出来吧。”
一个淡黄色头发,脸色苍白的青年人走了出来。
他套在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皮革大衣里,舌头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嘴角,看起来疯狂而扭曲。
“贱人!贱人!”他狠狠地踹着弗兰克的脸,“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为此付出了那么多心血,都被你毁了!”
就在这时,欢呼声冲出魁地奇球场,响彻在霍格沃茨的上空。
看起来比赛并没有因为两位教授的缺席而终止。
“够了!”罗茜一把推开男人,“邓布利多很快就要赶过来了,门钥匙呢?”
小巴蒂见比赛仍在继续,明显冷静了许多,他从怀里取出一只易拉罐:“拿去。”
“一起走吧?”她拉住小巴蒂的胳膊,同时也是在隐晦地告诉德拉科,做好触碰门钥匙的准备。
“好。”小巴蒂眯了眯眼睛,察觉到罗茜是在变相地防止他对弗兰克下死手。
但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阿瓦达索命。”
就在罗茜的指尖触碰易拉罐的一刹那,他突然回头,绿光毫无意外地击中了一动不动的弗兰克。
门钥匙已经开启,天旋地转之后,罗茜重重地摔到了另一片湿漉漉的草地上。
这是一处荒废的墓园。
天色暗得像是傍晚,闪电在破棉絮似的黑云上,呼啦啦地燃烧着。
她微微扭头,摸到了肩头一块湿漉漉的血手印。
那是弗兰克刚刚推搡她的时候留下来的。
仿佛是在无声地控诉:她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