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大概也听明白了。
神学院那边放出的毒气虽然厉害，但并非没有缺点。
这是一种杀伤力很强，但杀伤范围和时间都十分有限的毒气。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毒气。
这种东西，只有在液态的时候是有毒的。
通过喷雾的形式释放到空气中，人吸入了空气中的小水滴会中毒。
但如果变成气态挥发在空气中，则是完全无毒。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沈轻言才在仅仅只戴了一个普通口罩的情况下避免中毒。
即使是这样，这也是一种非常强悍的生化武器。
很多大种植园里都可以用直升机喷洒农药，既然能喷洒农药，那自然也能喷洒别的。
基本上可以做到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想到这里，舒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弄出来了这种东西，国际上禁止研究生化武器的公约看不见吗？”
研究生化武器的人，简直该死！
沈轻言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去神学院那边处理剩下的事。”
他所说的处理剩下的事，无非就是把那个神经病组织清理干净。
“好。”
舒澜自然没有阻止。
先不说神学院如今与灰铁三角洲的过节。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
即使是在黑色地带，大家也一直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而神学院这种存在，无疑是打破了这种平衡。
做事不顾代价、不讲规矩的人，不应该活在世界上。
沈轻言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出国际医学研究院，就见一辆车急速驶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稳稳的停在医学研究院门口。
沈轻言原本没有在意这些，他还有事要办，正要上车，余光里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人。
是容疏衍！
他站在原地没动，用一双清冷的眼眸紧盯着容疏衍。
而容疏衍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快步走过来。
“晚星呢？她受伤了是不是？”
沈轻言并不知道那种毒气是容疏衍做出来的。
他站在原地，很平静的看着他。
“国际医学研究院全面戒严了，你进不去的，回去吧。”
说是全面戒严，但其实也就只是相关的几个楼层被戒严了而已。
在江晚星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外人能见到她。
“我知道……”
容疏衍也知道自己进不去。
“但是，你能告诉我，晚星现在怎么样了吗？她中枪了？”
沈轻言摇头，看他一眼，随后清清冷冷的开口。
“没中枪，但神学院那边放了毒气弹，毒气弹释放的剧毒物质杀伤性非常大，她的肺部已经完全坏死，心脏也受到了影响，目前只能通过仪器维持生命体征。”
他故意没有说江晚星还有救的事。
沈轻言是一个感官非常敏锐的人，他明显的感觉到容疏衍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即使容疏衍可能不具备任何战斗力。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从来不是因为自身武力的强大，而成为地球霸主的。
话音一落，容疏衍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在沈轻言说出神学院那边用的是毒气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或者说，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不敢肯定，也不敢面对。
作为这种毒气的研发者，容疏衍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毒气会给人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过了不知道多久，容疏衍再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
“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沈轻言眸光注视着他。
“我有必要骗你吗？”
很快，又有车队匆匆赶来。
这次来的几辆车上，都有X洲裴家的族徽。
很明显，裴家人来给裴靖霖收尸了。
国际医学研究院院内不允许停放外来车辆。
除了研究院自身的车辆之外，所有人都必须在外面下车步行入内。
因此，裴家的车队停下之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的男女老幼十几人。
一个老太太被人扶着下了车，随即就开始哭。
“霖儿！我的霖儿……”
沈轻言则是冷眼看着这群人。
他还没找裴家算账呢，这些人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于是，他对容疏衍说：“你赶紧走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容疏衍猛然回过神来。
“我要见晚星一面。”
下一秒，沈轻言的面色就变得冷戾无比。
“这是我灰铁三角洲内部的事，非得让我叫人来吧你请走？”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说话也还能称得上客气。
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就没那么客气了。
如果容疏衍再纠缠的话，那他就真要叫人来把容疏衍强行弄走。
容疏衍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大脑空空，甚至连悲伤、心痛之类的情绪都没有。
下一刻，他踉跄了一步，身形晃了晃，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发出“砰”得一声闷响。
沈轻言本来已经准备去处理裴家那边的事了，此时听到容疏衍倒地的声音之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蹙了蹙眉。
容疏衍倒的也太直了，感觉后脑好像直接撞在地面上了。
这是能要人命的。
他皱着眉站在那里，招呼了一个保安过来。
“去叫人，把他抬进去检查一下。”
“好的。”保安连连点头。
交代完这些之后，沈轻言就抬脚往裴家人那边走。
裴家与国际物理研究院渊源颇深，但是跟医学院这边却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来的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乱哄哄的一群人往里走，场面十分的混乱。
即使沈轻言已经走过去了，陪家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沈轻言便主动开口。
“你们是裴靖霖的家属吗？”
这句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裴家人注意到了他。
那已经流了满脸泪的老太太问道：“你是？”
沈轻言虽然要找裴家和X洲特勤局算账，却也不至于为难眼前这一群老弱病残。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裴靖霖的尸体在太平间，不在那边，你们准备把尸体领回去吧。”
话音一落，一个容貌姣好的中年女子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哭叫。
她猛地上前想要抓住沈轻言的胳膊，却被沈轻言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怎么在太平间？我的霖儿怎么在太平间呢？你们抢救了没有？救都没救，你们就直接把人送进太平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