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幻金已经召出,悄无声息的架在了对面的脖子上。
在幻金的刀背散发出的点点荧光映衬下,易烟也终于看清楚了对面那个让她哭笑不得的人。
——严曳,此刻正委屈巴巴的抓着自己的手臂,下巴被幻金尖锐的刀锋抵住,一脸被胁迫的表情。
“烟烟,你干什么呀?”
易烟尴尬的放下手臂,试图狡辩:
“屋内太黑了,这也不能全怪我...”
喀拉——
就在两人说话时,一旁的墙角似乎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这动静自然没有瞒过二人的耳朵,严曳微微朝易烟这边缩了一下,在易烟的暗示下将二人刚才说话的内容继续了下去。
“不怪烟烟,是我的问题。”
两人东拉西扯着延续着刚才的话题,脚步却慢慢向声源处靠近。
...“啊!两位大人,饶过小的吧!”
在易烟利剑出鞘的那一刻,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求饶声,随之而来的是耳边噗通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狼狈停住的样子。
易烟看着腿边突然出现的人,倒是有些惊讶了:
“不过是个灵者阶的修士,你是怎么逃脱那迷幻雾的?”
若不是易烟接触药理多年,恐怕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内离开方便出迷雾并做出反应,眼前这人不过是灵者修为,想来年纪也不算大,是如何发现迷雾并瞒天过海的呢?
屋内光线昏暗,易烟随手从兽境里拿出一颗夜明珠,看清楚了跪在她脚边求饶的人。
此人虽然衣着并不算朴素,却有面黄肌瘦之态,看起来有些违和。
“大人,小的,小的恰巧有一技之长傍身,又从小跟着父亲学习药理知识,这才侥幸逃脱,没有坏了两位大人的好事吧?”
看面前此人油嘴滑舌,易烟也半信半疑的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那迷雾所配之药可不算是寻常物件,可见家父见多识广,必然是个有名的丹药师吧?你这“一技之长”也是从他那里习得的么?”
“额,这个...”
男子眼看糊弄不过去,尴尬的放开了易烟的衣摆,也干脆不装了。
“行吧不装了,你们是谁派来的?”
易烟上下打量男子两眼,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谁派来的?放眼整个叁芪域,有能力插手严、易两家的势力,怕是只有药阁和武峰了吧。”
“你们是武峰派来的?怪不得...”
易烟不过装模作样唬了一下,没想到男子居然自己想歪了。
易烟也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顺着男子的话继续套下去:
“那你就是药阁安排的人咯?你们药阁来的人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是喽,我运气没有你俩好,只有我一个在严家这个破阵法里。”男子叹了口气,转眼又抬起头,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你俩既然是武峰的人,咱们也算是同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你俩打听到什么消息给我也透露透露呗。”
易烟眼珠一转,继续给男子下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严、易两家不是一直都被域内民众拥护嘛,你们药阁难道也察觉出易家的不对劲了?”
“可不是,皇族成员突然宣布隐居,两大家族在无人压制的情况下产生矛盾,若是矛盾扩大最终只留下一个家族却无可以掣肘他们的势力,下一个遭殃的可不就是我们两个宗派?”
男子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来:
“不对,你莫不是在套我的话吧!我可没有瞎说啊,你看看那严家小子那阵仗,眼看就要在域内称王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们也是这么感觉的,我们药同仇敌忾才对嘛!”
易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挑了挑眉,迅速把话圆了回去。
看来无论是哪个势力,在没有了制约的情况下,都会被“重点关注”,对于这一点易烟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走了。”
易烟呼唤严曳一声,带着他轻快的翻上房梁,掀开屋顶一角迅速离开了。
看着两人利落离开的样子,男子也起身想要跟上去,却刚好听到门外传来了侍卫的交谈声。
“哎,你有没有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啊?”
“什么动静,你别自己吓自己,老大可是用了强力药,就算是巨型猛兽闻了也得药倒!”
“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去看一眼吧。”
另一个侍卫始终有些不放心,还是转身打开了门锁。
男人跳上房梁的动作一僵,撇着嘴躺了回去。
这边,易烟两人已经顺利的离开了,左右环顾,易烟惊奇的发现他们居然被绑到了易家老宅!
能在不惊动易家保护阵法的前提下进入易家,这倒是让易烟足够惊喜。
易烟对于易家老宅的构造还是比较熟悉的,此时已是深夜,易烟走了一条平日里用于仆从办事的偏僻的小路,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上什么人。
拐了好几个弯道,易烟顺利的来到了当时她居住的小院子。
院落偏僻,背靠柴房和茅房,所以从小路过来时看不太真切里面的样子。
只是易烟绕过那片杂草丛时,突然发现她的房内似乎有灯火在跳动?!
小心翼翼的贴过去时,易烟才发现她这间小屋内居然还聚集了不少人。
易烟毕竟也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非常熟悉这间小屋的构造,很快便摸到屋旁的一个视角盲区,小心翼翼的朝屋内看去。
她屋内的陈设已经完全不同,此刻屋内的布置堪称豪华,那样子...似乎与易澜沁喜欢的风格很像?
再朝屋内看去,易烟居然在主屋的椅子上看见了易澜庭的衣角?
那银色的衣摆,明显就是今天他上场时穿的那一件,再往上看去,易烟看见了一个不出所料的东西。
虽然被纱帘遮住了一部分,但是易烟还是看得真切,那正是她送给易澜庭的“礼物”——
那根易澜沁的断臂。
易澜庭拿着那断臂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在她之前住过的屋子里?
这小院因为背靠仆人的茅厕,臭气熏天,当时才分给了她,否则她可能连一间独立的院落都没有。
如此差的环境,怎么易澜庭看起来还一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