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狗,好久不见啊。”
易烟翻过兽舍栅栏,一只足有三个成年男性体量的大狗便冲向她,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尾巴殷勤的摇着,大舌头眼看就要贴上来。
“乖啊狗子,今天我又要来麻烦你一下了。”易烟无奈的撸了把狗子中间的头,这才发现三头犬今日三个头都睁了眼,三个头都在她身上拱来拱去,似乎在嗅着什么。
易烟好不容易挣脱了三个巨大的狗头,从地上爬起来,“狗子,今日一别恐怕很久我才能回来了,下次再见,我给你带好吃的灵兽肉!”
三头犬呜咽两声,大爪子在灌丛下刨了好几下,刨出了几颗闪闪发光的晶体。
身体都钻了一半的易烟突然感觉衣摆被拽住,眼看被麻绳捆住的烂衣服要松掉了,赶紧扭头往后瞅,发现狗子把几颗晶体供到了她身前。
“狗子,这是…指灵石和上品灵能石?”
指灵石正是今天仪式用来测灵力属性的灵石,而灵能石不仅是大域的流通货币,更是辅助修灵之人修习的极佳灵物。一颗上品灵能石可抵五百颗中品灵能石,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即使是受宠的易澜沁,一年也就得十数颗而已,其中蕴含着极其深厚的灵力。
灵兽也修灵力,喜爱蕴含灵力的物件,想必是家族中人为了讨好这三头犬送来的,这么想想倒也正常,只是这狗子难道要把这些送她?
“嗷呜…呜呜”三头犬垂下头使劲把灵石往易烟身边扒拉,它难得遇见一个气息这么独特又让它舒服的人类,启了灵的易烟闻起来更好闻了,它不想让这难得顺眼的人类早早就死了,闻见她身上的灵力似乎有薄雾覆盖,便顺便贡献出自己珍藏的指灵石,它有一种奇妙的直觉,这个人类灵力越充沛,它就越觉得亲近,和那些臭烘烘的人类不一样!
眼看和三头犬僵持住,易烟略有些焦急,狗子对她这么好,她还白拿人家东西!这怎么能行?
“乖狗子,我要走很久,可能很难回报你啊…”
“嗷嗷…嗷”狗子只遵循自己的鼻子,不肯让步。
“好吧…狗子,你好好等着我,等我成长起来,定回易家来恢复你的自由!”
三头犬见易烟好好收起那些石头,这才放心的松开衣摆,最后狠狠舔了口易烟,一扭头又拿屁股堵住了洞。
易烟终于成功的走出了易家围墙,她不敢怠慢,匆匆向霖磐大森林的方向而去。
她不敢再呆在叁芪域的城区里,易家是叁芪域的第二大家族,城中各处布满了易家的眼线,而她那该死的父亲易乾琉,虽然从未关心过她,却从来不允许她出府,并且对全府上下下过死令,平日里要像监禁犯人一样对待她!
左右她呆在城中也没办法快速提高自己的实力,与其苟且偷生,躲躲藏藏,不如去兽林中历练一番,那里人迹罕至,凶兽横行,虽然这对于刚刚启灵的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她无路可逃了!成败便在这一博中!
只要她能闯出一片天地,定能向那该死的易家讨回所有的冤屈!
顺着城郊荒野的小道而行,易烟终于在天光微微亮起时,看到了霖磐大森林的边缘,高大的树冠撑起一片墨绿的深色阴影,看起来幽深可怖。
想来易家这会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灵王强者若有心想寻她用不了多久便找到她的气息,必须进入森林藏起来!
虽然经过一晚的奔波,易烟瘦小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走向森林,直到彻底进入森林外缘的低等级兽圈,易烟刚刚爬到一个朽木的树洞口,便体力不支,一头栽了进去。
易家
“母亲!你昨日说好要给我换那小贱蹄子的灵体,她不见了可怎么办啊!我、我是废灵体的事情会瞒不住的!”易澜沁焦急的皱着眉,那看向那主位上的女人。
不是旁人,那正是易乾琉的大夫人叶昭婪。多年来她靠叶家经商的深厚家底贿赂易家,牢牢把握着正妻之位,打压一众庶出的孩子,但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她还是需要有强大实力的子女支撑她!
她的大儿子是比较出色,但并不能算天赋极佳的孩子,已经被叶氏送走深造,但天赋限制,注定成不了什么大器。谁知她一直寄予厚望的女儿,居然是废灵体!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花高价买通启灵的灵师,给易澜沁造了启灵六阶的天赋,而后想用邪术偷天换日,将易烟的满阶灵体换入易澜沁体内,谁知昨天刚刚下了限制灵能的药,今日那丫头居然跑了!她怎么跑的?怎么跑的掉?!她现在不是已经变成不能用灵力废人了吗!
“澜澜,别急,她被下了药,跑不远的,此刻定躲在城中,你父亲不是也下过死令吗不允许她出府吗,相信易家的眼线,今日必定给她抓回来!”
叶氏还是不信一个没灵力的小丫头能跑多远,大域周围环绕的是霖磐大森林,灵师高阶入外围尚且要组队而行,处处小心谨慎,像易烟那样连灵力都不能用的人跑进去必死无疑,那贱丫头定然不敢入内,她肯定还在城中,没错!一定很快能找到的。
“娘!等找到她,就把她打入奴籍!”易澜沁非常恼怒,敢让她拿不到灵体的人,都该受折磨!
“好好好,那贱丫头本就一副奴隶相,娘亲也正有此意。”叶氏摸摸易澜沁的头安慰她,转头便催身边的侍从:
“再加派人手,今夜必须拿那小贱人归府!再抓不住她,我要你们统统入奴籍!”
易家内室,一个身着黑斗的男人恭敬的汇报着:“少爷,易烟的气息进入了霖磐大森林中,就算是她是启灵满阶,也不可能躲过外缘灵兽的普通一击,现在怕已经是死了。”
易乾琉毫不在意道:“也罢,终究是养了她十三年,死了倒不会再碍我的眼。”
他脸上没出现一丝悲伤或愤怒的神情,反而有种丢下累赘的畅快,使他本就阴郁的脸透出更加让人胆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