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萍自认没有伏烟的判断能力，只在管理方面尚可，却把握不准市场的方向。
再加上近年随着各种媒体文化的崛起，以及各类文风的差异，很快就把最开始那一批建立起来的公司淘汰。
说到底，还是白萍的能力差了，才会把原先蒸蒸日上的有笙书斋打理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端过凉掉的咖啡喝了口。
舌尖的苦涩她早已习惯。
白萍的笑容里带有几分自嘲：“这间书斋我独自支撑了二十几年，期间也有判断准确度过了一段不错的时期，可惜这几年却因为风格的原因和市场的方向被淹没了。再这样下去，关闭是迟早的事情。我想，如果你妈妈还在，有笙书斋一定会被她打理得有声有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等着到了月底集体解散，再转手卖给别人。”
姜有苼一惊：“要转卖给别人？”
白萍的眼里划过挣扎。
她这几年活得像是困兽一样，很想要再撑一撑，但摆在面前的一堆堆问题又告诉她，必须要学着实际一些。
“有笙书斋已经被目前的市场所淘汰了。”
简而言之，还是她的思想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
她所秉性的观念不够正确，也过时了。
只是很唏嘘。
没想到有笙书斋会有关闭的一天。
那毕竟是她跟伏烟的全部心血。
二十几年前，两人尚且年轻，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们满身脏兮兮地待在那个没装修的空地里自己刷漆，再商量怎么设计和布置的一幕幕也在眼前划过。
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
她长叹一声。
选择认命。
“月底解散，我还能把目前十几位工作人员的工资结算清楚。”
“转手以后，书斋交到新的人手里，应该会取别的名字，至于我们公司的那一批作者也会转交到新的接收人手里。”
白萍可以想象，接下来的书斋肯定会面临一番新的整改。
姜有苼听出白萍语气里的难过。
月底解散。
那就是还有将近一个月。
说完话，白萍将情绪一收，不想继续沉浸在即将失去有笙书斋的情绪里，她整个人的状态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惫外，一双眼睛明亮而平静。
忽然，她道：“笙笙，我们去有笙书斋和你妈妈留给你的房子看一看吧。”
“好。”姜有苼把这些东西收好，跟着起身。
两人出了咖啡厅。
……
有笙书斋。
姜有苼站在门外，盯着这四个字。
有笙……
有笙……
明明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可因为这两个字，因为这里是妈妈生前所在意的地方，她能够想象到里面的一切都有妈妈留下的痕迹。
这也让姜有苼感到亲切。
白萍拿出钥匙，开了锁：“目前的员工都已经不上班了，我也在忙着寻找新的接手人，到时候把这地方一卖，就能将这几年我办理的上百万贷款偿还清。”
白萍率先进去，脚上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噔噔的声响：“走吧，进去看一看你妈妈跟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姜有苼眼底泛起波澜，抬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