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制的叉子被一股大力掰弯。
温适白修长的指节因过于大力泛一抹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黑如浓墨的瞳孔里,倒映出姜有苼被温思爵捏住下巴且她毫不反抗的一幕。
想到姜有苼曾经是用怎样喜欢的眼神躲在角落里悄悄注视温思爵时,他的心里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样。
密密麻麻的疼,带着挡不住的尖锐,四散开来。
他知道这样的感受是什么。
是嫉妒。
他嫉妒温思爵。
说来好笑,从小到大,温适白没有嫉妒过任何人,但他唯独嫉妒那个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却被姜有苼全心全意喜欢的侄子。
许安娜坐在温适白的对面,亲眼见证了勺子被一点点掰弯的过程。
由于冲击过大,她端过红酒轻抿一口。
压惊。
周遭的气息冷得如同待在万年冰窖。
许安娜来时欢欢喜喜的,还想要跟温适白畅谈一番,希望借此机会可以拉近她跟温适白之间的距离,这会儿被温适白周身的低气压一震慑,忍不住发憷。
不愧是她。
眼光独到。
看中的男人也如此有气场。
留意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时,许安娜能想象到他的这只手拥有极大的力量,说不定单手把她抱起来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就是这会儿温适白太冷了一些。
戾气还有点重。
许安娜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抖。
喝完红酒润喉以后,她见温适白面前的牛排动都没动一下,只眼神冷冰冰地放空着,鼓起勇气开口:“温总,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牛排口感极佳,你不尝尝吗?”
温适白一记凉飕飕的眼风扫去。
许安娜:“……”
好的。
她读懂他的意思了。
他嫌她烦。
要她安静。
丰谓习惯了温适白的气压,除了有点冷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只是同情地看了一眼初次感受到温适白气场的许安娜,注意到她的肩膀已经控制不住地一抖一抖。
许安娜有点慌,连握着刀叉的手都费力。
苟住!
别怂!
不能因为一时的害怕放弃优秀貌美还身板瞧着贼棒的小叔叔。
这么在心里安慰完自己,许安娜觉得,她又可以了。
丰谓默默忍笑。
许安娜瞅见他的动作,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吃了几口后,许安娜放下刀叉,视线在餐厅里扫了一圈,随即就看到不远处的姜有苼跟温思爵。
她啊了一声,总算想起来刚刚在餐厅外见到的觉得熟悉的人影是谁了。
没想到啊,消失了三年的秦真真再次出现了。
许安娜眼睛一转,就见温适白也往姜有苼的方向看了一眼,注意到温思爵竟然捏住姜有苼下巴的场景时,尽管没把那边的动静看全,但也猜到了不少。
秦真真进了餐厅却不见人影,说明已经走了。
而温思爵对姜有苼的态度反常,还故作亲密,显然是见到了秦真真以后在利用姜有苼。
她嫌弃地咦了一声。
她觉得姜有苼眼神差,性子也软弱,明知道被温思爵利用了也不知道反抗,还傻乎乎地配合温思爵。
这举止,怕是爱一人爱到了骨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