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很冷。
淅淅沥沥,落在地上。
渐渐的弥漫起雨雾,雨雾覆盖下的月隐村似更加恐怖。
伴随着雨水落下,整个村落的街道上都流淌着血色,仿佛有无数的鲜血从各个屋子中流淌而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月下的血河,令人惊悚。
“那一把刀,是一件阴器,汇聚了整个月隐乡死者的怨毒,是一件难得的法器!”苏月铭在前面带路,缓缓开口说道。
秦苍跟随在后,一言不发。
张清娥低垂着脑袋,也不哭闹,被秦苍拉着小手。
很快。
村落的尽头。
秦苍看到了一片低矮的地,地里全是一座座的坟。
苏月铭早有准备,打开了手电筒,灯光映照下,看清了墓群的景象。
在墓群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座低矮的坟,坟墓位置靠近边缘,其上长满了杂草,足有一米多高,但是明显不规则,仿佛是随意埋葬。
秦苍看着这一座坟,眼中若有所思。
“小伙子,这坟靠不得!”
“这里面藏着一个大凶,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回荡在秦苍耳畔。
秦苍不由回头一看,却是一名老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衣服都打湿了,一脸笑意的温和开口。
但是秦苍却是瞳孔一缩。
因为老人身子和头的朝向竟……是相反的!
他的脚尖、手臂、和面部的朝向是不一样的。
苏月铭看了老人一眼,面无表情道:“秦兄,这便是我说的阻碍,月隐乡早就没人了,不可能有人存在的,他便是怨魂,唯有你的刀可以一刀斩了他!”
秦苍眼神闪烁。
苏月铭则开始刨坟!
他要找到那一把刀了,拿到那一把刀,这是他的目的。
而几乎在他刨坟的瞬间,那老人的脸色瞬息变了,带着狰狞,带着癫狂,朝着这边狂涌而来!
“斩魂刀!”
“斩!”
秦苍抬手,一刀斩出!
速度极快,二者几乎瞬间碰撞在一起!
斩魂刀带着幽芒,直接从老者身躯中划过,刹那间老者身躯崩溃,消散无形。
苏月铭看到这一幕,咧嘴一笑,道:“秦兄,威武!”
他的眼底此刻闪过另外一抹疯狂!
“哥哥,不能让他刨坟,里面藏着一个祸害,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正当秦苍还在感受什么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冷,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小女孩,她的胸膛裂开,五脏散落四方,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满身都是刀痕,正睁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抱着他的裤腿,苦苦哀求的说道。
“秦兄,杀了他!”苏月铭再次开口。
秦苍疑惑,愣在原地。
苏月铭见秦苍发呆,继续补充道:“秦兄,这些都是怨魂,快杀了她,等会要是叫声太大,会引来更多的怨魂的!”
“到时候咱们就麻烦了!”
苏月铭的声音回荡在秦苍脑海。
秦苍回过神来,正欲抬手,忽然远方的乡道,落在地面的雨水突然哗啦啦的倒流,仿佛无数的鲜血汇聚,正朝着这里汹涌而来。
那里本来是一个斜坡,雨水应该自上而下,但是现在却是自下而上。
月隐乡的房屋在此刻全部被打开,走出一道道可怖的身影,这些身影有老有少,密密麻麻,一眼望去,足有两百多道身影。
各个模样凄惨,有失去左手的,有被掏空心脏的,有被挖去双眼的,有被削去乳尖的、破开胸膛的……这些都是怨魂,由此可以想象,她们生前遭遇了怎样的一个折磨。
“那个人屠……真是畜生,一条疯狗!”
秦苍忍不住低骂一声,欺负一群老弱病残及幼儿,算什么本事。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遮掩,也落入了苏月铭耳中。
苏月铭刨坟的手不由一顿,大有深意的看了秦苍一眼,旋即加快速度刨坟。此际,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获得那一把刀!
“不能刨!”
“刨开那个杀千刀的就出来了!”
“这位小伙子,快阻止他,快点阻止她,不然也杀了你!”
“哥哥,阻止他!”
“他刨开坟,我们就要死!小伙子阻止他,姐姐什么都可以给你……阻止他啊!!快点阻止他,不然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有人凄楚,有人癫狂,有人哀嚎……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秦苍耳中,使得秦苍面色陡变,脑子如同要炸裂开一般。
那是怨灵之音,听久了,人会疯魔的!
“斩魂刀!”
秦苍忽然一声大吼。
镇渊印震动,娟帛上的斩魂刀印记,化作一道流光,浮现在他手中,化作了一把黑色的刀,如正义、似裁决,断生死,斩阴魂!
秦苍持刀杀戮!
小女孩的身影崩碎,一道又一道靠近此地的身影崩碎!
雨越来越大,冰冷无比。
不知是否是在为这群怨魂哭泣,为她们的遭遇感到痛心,生前死的惨烈,死后再次被杀。
秦苍面容冷酷,杀戮无双。
但凡靠近此地的怨魂,全部被他一刀斩杀!
斩魂刀!
对阴魂,天然克制,如火焰!
张清娥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好似在发呆,眼睛一动不动。
苏月铭脸上浮现欣喜,此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坟墓会被挖开,渐渐的一个刀尖缓缓的出现了……在看到刀尖的瞬间,他整个人精神震动,道:“找到了!”
说着,便要迅速将刀从泥土中拔出。
而在刀被拔出的瞬间,四周的剩下一半的怨魂此刻仿佛收到了某种刺激,惊恐无比!
而此时,苏月铭的脚下,大量的泥土翻滚。
渐渐的一道血色的身影缓缓的呈现,他同样没有身躯,而是鬼魂状态,身材魁梧而高大,面容狰狞而病态,握着刀,那是一把血色的刀!
沾染了整个月隐乡血的屠刀!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死了都让我不得安宁,既然杀了你们一次,我就能杀你们第二次,想要镇压我,折磨我……你们觉得可能吗!!”癫狂的声音从这血色的身影中传出,此刻的苏月铭虽然还站着,但却失去了神韵,低垂着脑袋,如提线木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