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在场的人微微一怔。
贺堂也没想到沈妙柔竟然如此作孽。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妙柔,“柔儿,你……”
“将军我错了,穗儿我错了,我们先救娇儿好不好。”
沈妙柔趴在地上掩面哭泣,甚是聒噪。
萧北熠将身边的女人紧紧的拥在怀里,眼底赤红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沈妙柔,猛的抬脚踹了上去,“贱妇,你竟敢如此待她。”
“现在还有脸来求她,简直痴心妄想。”
沈妙柔发出了一声惨叫,趴在地上呜咽。
萧北熠垂眸看向贺穗,“穗儿,别怕,有本王在,以后谁敢欺负你,本王定把他碎尸万段。”
贺穗点点头,看向萧北熠的神色,柔和不少。
她垂眸看向贺堂,黯然而轻嘲一笑,“贺将军,现在还觉得我应该原谅吗?”
贺堂没再说话,沈妙柔不死心的匍匐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穗儿,当初是我们的错,但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所以你既往不咎,这次就帮帮娇儿吧。”
贺穗冷笑一声,当初幸亏灵芝够机灵,把府里的下人们都吆喝过来,她才逃过一劫。
现在却让她既往不咎,这话未免也太轻巧了。
“沈妙柔,既往不咎这词太虚伪了,我更喜欢风水轮流转。”
“今日的业障,是你们往日造下的,这些后果你们就该担着。”
她的嗓音低沉阴冷,带着丝丝慑人的凉意,像是地狱里索命的厉鬼。
沈妙柔眼见无望,整个人涣散的蹲在了地上。
贺堂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穗儿,我不知道她竟如此待你……”
“为父,不配让你原谅。”
话落,他缓缓起身将瘫坐在地上的沈妙柔拉起来。
贺穗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会去跟皇上求情,但不是因为你们,就当我偿还将军府生养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好。”
贺堂难掩心底悲痛,他也没脸面再去要求什么。
二人离开后,萧北熠心疼的拥着她,“穗儿……”
贺穗在他胸前蹭了蹭,了然一笑,“我没事,都过去了。”
“我只是心疼。”
难怪贺穗变化这么大,他现在也算是理解了。
“罢了,都过去了,王爷明日陪我进宫吧。”
虽然不确定萧元稹能否饶过贺娇,但总得去试试,终究贺堂给了她一条命,就当替原主偿还了。
*
翌日。
二人进宫,萧元稹也知道她的用意。
原本贺娇也罪不至死,只是因为贺穗被查出有喜,想到贺娇的加害让大萧险些再次失去子嗣,萧元稹很是震怒,索性不顾贺堂求情,给贺娇定了死刑。
眼下,贺穗亲自求情,他也有意网开一面,就当为未出生的皇嗣积德了。
萧元稹遂将死刑改为发配边疆流放。
贺穗也没再说什么,这个结果对贺娇来说,恐怕比死刑还难受。
将军府。
沈妙柔一听贺娇不用死了,高兴的四处磕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贺堂从熠王府回来便没再和沈妙柔说话,整个人郁郁寡欢。
“将军,娇儿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见贺堂没有表情,沈妙柔又继续说道:“我们得救救娇儿,边疆的苦她可受不了,将军我们得想办法把娇儿弄出来,要不她这辈子就完了。”
沈妙柔也听说发配边疆的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成了军中的营妓,她的女儿是天之骄女,怎能任人践踏。
贺堂冷哼一声,“皇上饶她不死已是格外开恩,难不成你还想让将军府给她一起陪葬吗?”
“她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贺堂现在对沈妙柔从心底厌恶,若不是看在她这么多年在将军府操劳,还生了贺娇的份上,巴不得将她一脚踢出去。
贺穗从宫里出来,直接去了关押贺娇的大牢。
看着牢里一身污秽凌乱,蓬头垢面的女人,她心里并没有那种报复的快感。
贺娇也安静了许多,她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现在很得意吧,来看我笑话?”
贺穗冷笑一声,“呵,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死了,皇上仁慈,只是把你发配边疆,也不枉费沈妙柔苦苦让我求情了。”
“发配边疆?”
贺娇的声音带着慌乱,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贺穗,你这个毒妇,谁让你求情了,我宁可死也不去边疆。”
贺娇失控的咆哮着。
“自然是你母亲和贺将军让我求的情,贺娇,好死不如赖活着,万不可辜负他们的一番心意啊。”
“这可是沈妙柔跪在地上把头磕破了我才答应的。”
贺穗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她知道贺娇自视甚高,若听到沈妙柔竟这般委屈求她,肯定会受不了。
反正她应下的事,该做的已经做完。
至于贺娇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那就看她自己的承受力了。
“你、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她,你肯定不是贺穗,她没你这么心狠。”
贺娇失控的抓着头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贺穗走上前朝她勾了勾手,“过来,我告诉你。”
贺娇警惕的看了她一眼,犹豫几秒,便挪动过去。
贺穗压低声音的说道:“我确实不是贺穗,贺穗已经死了……”
贺娇听完她的话,瞳孔微微一震。
“你、你说什么?”
贺穗勾唇鬼魅一笑,继续说道:
“我说,我不是贺穗,贺穗已经死了,就死在你和萧北辰手里,如果你还不信,那只能你亲自下去问她了。”
“哦,也不对,像你这种人应该下的是地狱,可能也见不到她。”
贺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虽然她的种种行为都不像是贺穗,但她的模样却又是贺穗。
“不可能,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