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穗看着他那副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别逼我恨你!”
如果季行慎真的带她去医院打胎,她会亲手宰了他。
季行慎冷冷的笑了笑,“贺穗,没打招呼拿走我的东西,还有脸了?”
贺穗呼吸一窒,双膝一软蹲坐在地上。
季行慎下意识想伸手,但又缩了回去。
“阿慎,求你放过我,我会躲的远远的,不会打扰你的。”
她捂着肚子小声的呢喃着。
季行慎的脸色愈发难看,攥起的拳头青筋若隐若现。
半晌,才缓缓吐口:“要走,先把我的东西留下。”
他抬手将地上的女人拖了起来。
贺穗听说他让自己把东西留下,吓得腿都软了,脑子里净是晚上做的那个噩梦,季行慎拉她去打胎。
“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
她使劲的掰着他的手,却被抓的更紧,甚至发出关节的咯吱声。
从候机室到车上的这段路,贺穗都是被生拉硬拽拖着走过去的。
她能感觉到季行慎真的生气了。
季行慎把她放到副驾驶坐上给她系好安全带,贺穗还想要逃,却被他一把钳住下颌,力度之大,就差把她捏碎。
“再跑,我不介意现在就毁了他们。”
贺穗惊恐的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捧着肚子老老实实蜷缩在座位上。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贺穗也没再闹腾。
空气稀薄,贺穗觉得她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快要喘不过气来。
直到来到季氏下属的私人医院,贺穗整个人激动起来。
“我不要去医院,你想干嘛?”
“季行慎,你不能这样,他们我也有份,你不能决定他们的去留。”
季行慎也没理会她,拉着她往里走去。
贺穗使劲蹲在地上,连日来的担惊受怕让她彻底失控。
“季行慎,你敢动他们,我杀了你。”
“我恨死你了。”
季行慎回眸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皱了皱眉,“我等着。”
话落,大手一挥,将人打横抱起。
贺穗只觉得她完了,噩梦成真了。
季行慎抱着她来到顶楼的产科,林医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几人跟着护士进了彩超室。
贺穗被人按住躺在了床上,彩超室的医生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紧张的要命。
“季行慎,我求你,留下他们吧。”
“你看,他们都成型了,是个人了。”
“你现在不要他们,你就是杀人犯。”
“你会遭报应的。”
贺穗看着屏幕里那三个快乐翻腾着的小人儿,听着咚咚有力的心跳声,眼泪流的更凶。
“我要见奶奶。”
“我要见奶奶。”
她挣扎着起身却被死死按住。
彩超医生看了看床上哭成泪人的女人,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小声说道:“胎儿很健康,各方面都很好。”
“三胞胎,别人求之不得的事。”
她小声的嘟囔着。
林院长一时有点摸不透季行慎的想法,看样子是季总不想要,但上次见老太太,老太太貌似很着急。
不过也奇怪,上次怎么没检查出怀孕呢?
难不成那个马赛克就是孩子?
林院长也很纳闷。
“季总,孩子现在已经成型了,现在不要的话只能引产了。”
“引产的话对大人损伤很大。”
林院长也觉得很可惜,毕竟多胎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
贺穗一听引产又开始扑腾起来,“医生,我不引产,我跟他没关系,我们不是夫妻,他没权利做决定。”
“而且、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没权替我做决定。”
贺穗只想保住孩子,她现在急切和季行慎撇清关系。
季行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林院长大气不敢喘一下,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办。
“你们今天敢动我的孩子我报警告你们杀人。”
“阿福,救命啊。”
贺穗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
阿福:“宿主,孩子本来就是他的,他确实有权利做决定。”
“不过你已经用过健子丸,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掉的。”
贺穗凄然的笑了笑,这世上还有打不掉的胎吗?
林院长看见检查已经做完了,犹豫的看向男人,“季总,接下来该怎么办?”
贺穗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听着男人那句冰冷的“去手术室”后,彻底昏厥。
贺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和季行慎拉着三个小男孩的手在老宅玩游戏,崔秀珠坐在古树底下的摇椅上来回的晃动着。
时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热闹极了。
她想看清那三个孩子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贺穗紧紧的跟在一个小男孩的身后大喊:“哎,你别跑那么远,妈妈追不上你。”
小男孩回头一笑,一本正经的说:“妈妈,我不叫哎,我叫季司寒。”
“季司寒?”
小男孩笑着点点头,“嗯,爸爸给我们取得名字,二弟季司深,三弟季司景。”
贺穗不满的皱皱眉,“这些名字怎么硬邦邦的。”
话落,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贺穗感觉她像在手术室,白茫茫的一片,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林院长端着盘子走到季行慎面前,毕恭毕敬的弯着腰,“季总,胎都打掉了。”
贺穗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盘子里血肉模糊的三个肉球。
季行慎似是察觉到她醒了,将盘子扔在她跟前,冷冷的看着他,“贺穗,我说过不许你怀孕。”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贺穗只是痛苦的呜咽着,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下只感觉一阵阵暖流涌出,她知道那是血。
“季行慎,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她想抬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想杀我,就赶紧起来,我等着。”
季行慎勾唇轻笑一声。
贺穗眼前一亮,瞬间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