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床上的皇帝为了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而如此模样。
脸上露出悲凉的笑容,自己为了这个人付出了能够所付出的一切,而他……而他的心中早已没有了自己。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年少时相遇相识相知的画面一幅幅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如此美好的少年情愫,化成了如今一把杀人的刀。
眼睛里的刺痛让她抬手抚过,没有眼泪,不知何时,眼泪早已流干。
眼泪干了,心也死了。
屋顶的邬晨曦眼底猩红,眼中的杀意快要凝成实质,全身肌肉紧绷,握拳的手早已青筋突显,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面,流出的血迹染红了白皙漂亮的指尖。
屋里面的两人,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自己那么漂亮善良温柔贤淑的母亲便是死于那两人手上。
母亲那含笑温柔的面容浮现在脑中。
邬晨曦站起身,运功脚下用力跺脚,脆弱的瓦片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惨叫声后,四分五裂散开了来。
邬晨曦身姿矫健轻盈落在屋中,在皇后震惊的表情下,将手中锋利的剑刃架在他脖颈上。
邬晨曦冰冷嗜血的眼神凝聚在皇后身上,开口的声音中更是带着浓浓化解不开的寒霜,“郑侍郎一家一百三十五口人是你派人先杀后烧的?”。
皇后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人,浑身压迫感逼人,使人在他眼前不得不小心翼翼呼吸,怕惊扰了正在蛰伏磨爪的猛兽。
看着对方露出的双眼,眼中是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杀意,再想起他的问题,郑侍郎……冰封的记忆苏醒,一幅幅画面在脑中闪现出来,这人要是为那郑家惨案而来,那自己危矣,一颗心如坠冰窟。
求生欲让她将一丝丝希翼放在床上那人身上,眼神一瞥,只见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发现此刻屋中的异样,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
皇后自嘲一笑,多少次的失望,还是没能让自己充分认识到他的无情。
现在锋利的剑刃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只要对方持剑的手稍微往前一送,自己的头跟脖子就该分家了。
外面再多的禁卫军似乎也没有用武之地。
冰冷不耐的声音在黑色棉布下传出,“说,郑家灭门惨案凶手是不是你?”。
持剑的手稍微一动,皇后保养得不错的白皙脖颈流出一道殷红血迹,红色的血迹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没入衣领之中。
皇后虽然吓得双腿颤抖不已,但是从小的教养仍然使她尽力维持着一国皇后的仪态。
瞥了一眼那个自己爱了一辈子同时也是怨恨了一辈子的男人,闭上双眼,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罢了,爱也罢,恨也罢,终究不过是执念。
自己这一辈子为情所困,不得挣脱,还不如就此了结。
但愿来世做个无情之人,再不会为情所困。
皇后毅然决然将脖颈往锋利的剑刃上送去。
邬晨曦想撤剑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的身躯像落叶般飘落在地上,头上的翠玉散落满地。
蹲下身着急的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快说,是不是你?”。
皇后只露出一个,终于解脱了般释然的笑容,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给自己的一生画上了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