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如同停止了运转。
这是她等待的第五年。
她以为还有下一个五年。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心爱的人会如同神明一般从天而降,站在她的面前呢?
这一切,宛若一场幻境。
无声无息的沉默,像是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收紧,让她被困在那方寸之地,都动弹不得。
直到跟前的男人抬起手,将落在她肩头的那一大片雪轻轻地拂掉,而后又一手抱过她怀里的小家伙,一手提过她手里拿着的袋子。
不管此刻内心深处怎么沸腾,他还克制着唯一的理智。
“嫣嫣。”他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雪夜里,宛若天籁一般,“我回来了。”
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
池嫣重重地扑入他的怀里。
他的外套上落着雪,带着冷意,凉浸浸的,可是他那汹涌的爱意却如滚烫的熔浆,能将人灼烧。
池嫣用力的抱着他,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将他融入他的身体里,骨血里。
也是在那一刻,裴西宴觉得他那具破败的,千疮百孔的身躯,终于活过来了。
他死死的压抑着那颗要从他胸腔跳出来的心脏,扼制住那疯狂冒出来的,想疼爱她的念头。
那声音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风,他说,“嫣嫣,外边冷,先回酒店,嗯?”
池嫣用力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早就哭红了眼的人,泪水肆意横流,蹭湿了他名贵的西装。
她的头发也被风雪吹散了。
整个人就是一风中凌乱的样子。
池嫣曾设想过许多与他重逢的场面,她想,那一天,她一定要精心打扮,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面前,可没想到今天的自己会是这么狼狈 。
裴西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弯腰,在她嫣红的唇边,落下一吻。
“我的裴太太,不管是十九岁,二十九岁还是……八十九,九十九,在我这,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以前不怎么会说甜言蜜语,说情话的男人,原来说起这种话时是这么动听。
池嫣破涕为笑。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天,来的太过突然,她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本有千言万语想要在他面前倾诉,可到最后,话到嘴边只有哽咽着的一句, “阿宴哥哥,以后,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吗?”
“是。”
闻言,池嫣才舍得慢慢的松开用力圈紧着他腰身的手,脱离他的怀抱。
裴西宴这才抽出时间,好好看一眼扛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
他的眉眼与自己太像了。
裴西宴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小时候的自己。
当然,他完全有与自己不一样的童年。
从小被爱意包围长大的孩子,就像是闪耀着光的天之骄子。
他的孩子很好。
像曾经他与她说过的一般,他希望他的孩子有端正的品行,接受良好的教育,在有光的地方,健康平安的成长。
“嫣嫣,这些年,你辛苦了。”
池嫣用力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能陪伴小景成长。”
“我说的,不止是这个。”
五年的漫长等待,五年的孤单煎熬,五年的青春蹉跎 ……
他欠了她,太多,太多。
池嫣朝他盈盈一笑,好看的眉眼之间,似是星光一般明亮,她说,“既然阿宴哥哥觉得愧疚的话,那今晚……就好好补偿我吧。”
她挽住他的一只手,风雪中,两人一起往那灯火通明的酒店走去。
裴西宴开了两间房。
一间是给他和池嫣的。
一间,则是给小景……和秦森的。
秦森微微颔首,恭敬的跟池嫣打招呼,这一次,他的称呼由以前的池小姐正儿八经的变成了‘裴太太。’
“好久不见,秦森。”
池嫣目光仔细的在他身上看了又看。
这些年,秦森去哪里了,池嫣也不得而知。
她失去的不仅是裴西宴的消息,甚至连他身边,她以前知晓的,有些联系的人,在裴西宴入狱的这几年,她都联系不到了。
裴西宴没心思听他们的寒暄。
他将手中睡着的小家伙直接塞到秦森手里。
“好好看着。”
老板才回来,就委以如此重任,秦森表示‘受宠若惊’。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池嫣轻轻皱了下眉头,似乎是对此表示怀疑。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细细的再想些什么,说些什么,便感受到一只大手圈住了她的腰身,揽着她往房间里走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甩上。
池嫣被男人抵在了门框。
屋子里一片昏暗,她抬起头,还未看清楚男人的脸,那一阵炽烈而狂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池嫣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无比的主动,甚至她觉得自己带着点贪婪的意味在里面。
意乱情迷中,她一边疯狂的回应着他,一边抬手落在他西裤的皮带扣上,只听见‘咔哒’一声响,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像是一根被点燃的引线……
也就是在这时,裴西宴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明亮的光线,一度曾让池嫣不适。
裴西宴清楚的知道,池嫣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喜欢关着灯来,只因她觉得自己不受控制迷失在情爱中的样子太过放浪,与平日里的她,有着很大的不同。
可这一次,池嫣忘了害羞和推却,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覆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就连眨一下眼也不愿意。
男人身材高大修长,宽肩阔背,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让他如一座巍峨的山,将她完完全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血脉喷张的肌肉线条,野性,强悍。
池嫣柔软的指尖轻轻地触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描绘出他身体的轮廓。
好在没有让她看到一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池嫣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亲吻过她的耳边, 脖颈,带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身体里如同通了一阵细微的电流一样。
欲望攀登到绝顶。
她宛若一朵娇艳迷人的玫瑰,在他身下绽放。
不管过去多久,他们的身体仍是如此的契合。
他的呼吸像是被掐断了,每一个字都是从喉间逼出来,带着极大的忍耐:“裴太太,今晚,我想被你*住不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