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搭在门把上的手,僵硬的顿住了。
秦森的语气实在太过凝重。
池嫣觉得他应该是要提醒她什么。
在与裴西宴的事情上,池嫣似乎从未做过最坏的打算,她总是抱着积极的心态去等待。
她刻意忽略一些东西,平静的问道:“秦特助,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晚将你喊到这边来,是老板的意思。”
“就这?”
“还有……”
“秦森。”就在秦森还想说点什么时,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让她进来。”
池嫣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那个声音分明如此熟悉,却透着一股让池嫣无法靠近的生疏。
可他们只是半个多月没见面而已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池嫣原本欢喜激动的情绪下,平添了几分紧张不安,她看了一眼秦森,秦森却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池嫣不再浪费时间,推开了病房门。
屋里开了一盏明亮的灯,目光所及之处干净整齐,一尘不染,一点都不像是病房,连池嫣平日最讨厌的医药水的味道都没有,而是换了一种淡淡的茉莉清香。
池嫣抬眸看去,只见男人坐在病床上。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病服,面色苍白,消瘦了些,他似乎有些累了,一双眼,微微往下阖着。
哪怕……池嫣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他都没有抬起头来。
池嫣心脏处,像是被什么扎了下,有些细密的疼。
这跟她设想中的见面,不大一样。
她以为久别重逢,她会激动地撞进他的怀里,拥抱他,亲吻他……
可是无形之间,她像是被一双手给硬生生地按住了。
一来是他的身子虚,池嫣不敢那样放肆。
二来则是他都没有看她。
从她走进屋子里,走到距离他只有两步远的距离,他都没有抬头看她!
兴许是曾经被他娇宠惯了,这会池嫣鼻尖竟然涌上一阵无辜的酸楚。
她知道,这是她的矫情。
池嫣缓缓吐出一口气,握住渗出细汗的手心,牙关咬紧,叫他,“阿宴哥哥。”
裴西宴终于抬起头来。
视野里,模糊映出一团朦胧的影子。
她穿着奶白色的丝质睡裙,脚上趿着一双软乎乎的拖鞋,微卷的黑色长发带着几分凌乱垂至腰间,身材纤弱惹人怜惜,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红肿起来,蓄着一层水雾,更是看的人心疼。
男人眉心微微拢着,抬手深揉了一下太阳穴。
有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横冲直撞。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眼底的情绪,如浪潮一般翻涌。
池嫣整个人突然之间就被他的那个眼神给弄懵了,她绷着身子,用力掐着掌心,脸上却还在故作轻松,她朝他笑了笑,“阿宴哥哥,你怎么了?”
他仍是没说话。
池嫣隐隐觉得不对劲。
“秦森……”她回头望向门口,“阿宴哥哥身体好像不大舒服,你快去喊医生进来。”
“不用了。”
终于听到他开口了。
池嫣情绪放缓了些,但仍是有些疑惑地问,“那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只是记忆有些乱。”
“嗯?”
“不大……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