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池嫣慢慢的回过神来。
知道他是可以‘一心二用’,一边与她‘做’,一边工作。
她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要赶着去公司了,便掀开被子想要离开,可是早上的男人,欲望总是特别的旺盛。
捞着她的身子,将她一个翻转,摁在了身下。
一番下来,池嫣身子软成一团水似的,都不大想动了。
可她最后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裴西宴半靠在床上,眸色深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穿衣整理。
其实……有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日夜困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走哪都带着。
内心那偏执占有的欲望又开始作祟了,让他神经末梢不受控制的绷着。
“再见。”
出门前,池嫣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抚平了他的绷紧。
他淡淡地笑了下,看着女人娇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池嫣去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秘书告诉她,楚辞来了。
池嫣微微愣了下,而后,她立马让秘书将还在休息室等候的楚辞,给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自从电影上映后,池嫣与楚辞见面的次数没有那么频繁了。
想起上次在回玫瑰庄园遇到的那场车祸,池嫣眉心隐隐皱了起来。
“楚导,你最近还好吧?”
好不好,其实是一种很直观的感受。
池嫣看见楚辞比起之前又消瘦了些,一双漂亮清冷的眼眸眼眸略微往下垂着,带着些疲倦。
尽管楚辞这会的情绪已经崩到了极致,可是在看到池嫣眸光莹亮的看着他时,他还是扯着唇角笑了下。
“我应该没打扰到你吧?如果 你忙的话,我晚点……。”
“没事。”池嫣示意他坐,“你若是想跟我说点什么吗?就直说吧。”
楚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在拍电影的时候,他话会多一些,其余时候,基本不怎么开口的。
乔染还曾经跟池嫣打趣过,楚辞这人,应该把他这一辈子要说的话,都在指导那场电影的时候说完了。
还说楚辞这人也太无情了。
电影拍完之后,人就‘溜’的无影无踪,有一次,剧组有工作人员想找他,结果发消息石沉大海,他压根就不搭理人了。
乔染也找过他一次。
虽然两人在拍戏的时候,她没少跟他‘杠’,但现在想找他,也不是为了找他麻烦。
乔染单纯的只是想请他吃个饭而已。
毕竟通过这部电影,她的的确确有很大的收获。
可楚辞冷冰冰地拒绝了她,压根不领情。
正当池嫣走神的时候,楚辞低着声音开口,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电影的热度已经到达了顶峰,社会舆论反响也很大,这时候,作为电影导演的我,似乎说点什么,都足够引起许多的关注。”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池嫣,可是那一瞬,池嫣却宛若穿透了他的那双眼睛,看到了翻滚而来的汹涌浪潮。
她缓缓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那你想说点什么?”
“有关二十余年前,九一五事故的真相。”
寂静宽敞的办公室,突然之间生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池嫣顿了片刻,一颗心脏莫名像是拧了下。
其实当时看到这个剧本,见到楚辞这个人时,池嫣就知道,他的身上藏着她想要的秘密,想要的故事,想要的真相。
只是怎么说呢?
即便她想从楚辞身上要很多的东西,但她还是按捺住了。
她并没有一开始在接触楚辞的时候,就咄咄紧逼,反之,她一切顺着楚辞的意。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何时的时机。
这是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你知道九一五事故的真相吗?”
楚辞今年才三十岁。
九一五事故发生的时候,他也才五六岁吧?
跟裴西宴……一样的年纪。
楚辞身子微微往后仰,闭着眼,像是陷入了一段漫长而久远的回忆中。
从来不抽烟的男人,却在这一刻,点上了一根烟,
烟雾之下,男人清冷的神色,宛若一点一点的生出了裂痕。
“我的父亲,是九一五事故牺牲名单里的一员。”
池嫣愕然不已,她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可楚辞接下来的话,却更让她震撼了。
“那次行动,出了内鬼。”
池嫣将自己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往下压了压,“你如何确定?”
“因为我的父亲……就是那个内鬼之一。”
池嫣呼吸顿住,目光怔怔地看着楚辞,,一股强而有力的冲击波似乎是要掀开她的天灵盖。
太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池嫣杵在那,一语不发。
五指越攥越紧。
楚辞没有将那根快燃到尽头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反而将它揉入掌心,猩红的火点,烫破他的肌肤,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九一五事故的前一晚,我无意间,曾偷听到我的父亲在跟人通话。”他一开口,喉咙就如被刀割似的,“具体谈了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我只听到最后他说……‘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了,你敢保证京州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吗?’。”
那样一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楚辞的脑海里。
起初他年纪小,还不懂这句浅显的话,到底有什么别的深意。
可是……随着他慢慢的长大,再回过头去琢磨这句话时,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这些年来,因为这一句话,因为这一个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过得并不好。
楚辞曾经怀疑自己是着了魔。
冥冥之中,那些死去的人,魂魄像是缠着他……在讨一个公道。
英魂不得安息。
他是该做点什么,来抚慰那些死去的人。
楚辞的坦白,在池嫣的意料之外。
她浑身莫名有些发冷。
她知道,他们对二十余年前的那一场事故有一个共同的默契——那就是想要一个真相。
可是她没想到,这中间还掺杂着……这样一段过往。
楚辞说:“他以为他在那场行动后,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却没想到他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尸骨无存。”
按照原先的计划,那次缉拿行动,除了裴怀瑾会死,其余人都会安然无恙。
可是没想到,最后只有裴怀瑾活了下来。
这一桩桩阴谋的背后,楚辞的父亲,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
背后的毒蛇,隐匿在深从中,让人连一丝蛛丝马迹都窥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