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池嫣不知所措时,她听见裴西宴还算温和的声音——
“我的女人,我会照顾好。”
没等池淮州再说什么,他直接挂了电话。
池嫣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人,沉默了几秒。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话,池嫣扯了下唇角,心里沁着一丝甜蜜蜜。
“你哥……”
听到裴西宴提起池淮州,池嫣也有些头疼。
“我哥可能还是对你不大熟悉,所以才会比较警惕。“
“不熟?”裴西宴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词,“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嗯?”
“我们打过架,呵,记忆犹新,至死难忘的那种。”
“啊!”池嫣被惊了一下, 不敢置信:“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很多年了。”
一些往事涌上心头,裴西宴的记忆被往前扯,扯到了很久远的时候。
当年,他还住在那个小区。
那时的池嫣会给她送糖果,送饺子,也会陪在他身边哥哥长哥哥短。
有一次,他回到家后,看见她的亲哥哥堵在了他家门口。
少年二话不说,一个拳头就朝他的脸上 挥了过来。
那天,裴西宴刚从凯旋门打完一场比赛回来,耗了太多的精力,再加上池淮州身体素质极好,那一拳,的确打的他身上的神经都发麻了。
他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拳头刚攥紧,便听见池淮州的怒吼:‘你他妈是人吗?我妹才十一岁,你敢对她有想法,你疯了?’
裴西宴不知道池淮州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没说话。
池淮州发了狠的一拳,又往裴西宴脸上揍去,这一次,裴西宴被打得步子往后踉跄几步,身子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如果你行的端做得正,你理直气壮,那你就还手!’
他还是没动。
池淮州彻底火了。
他想,当时 要是裴西宴解释一下,哪怕是狡辩一下,他也不至于有想杀人的冲动。
那一天,裴西宴的确被池淮州揍得半死。
听到这,池嫣愣住了。
她自言自语着:“可是哥哥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而且昨天在机场他第一眼见到你,好像也觉得很奇怪,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跟你在一起?”
“还有……你为什么不解释,不还手?后来哥哥又对你怎么样了吗?”
听着池嫣这一连串的反问,裴西宴仍是不紧不慢的开口,像是在理清思绪。
“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在机场看见我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分明……他是那个最早看出他对她蓄谋已久的人。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方向盘,隔了很久,才又回答她的另一个问题:“我不解释不还手,是行不端坐不正。”
闻言,池嫣的表情僵住,就连呼吸都 跟停滞了一样。
耳边,突然想起了池淮州对裴西宴的质问——
‘你他妈是人吗?我妹才十一岁,你敢对她有想法,你疯了?’
所以——
池嫣怔怔地盯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裴西宴倒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他低笑了一声,“我对你有想法是没错,但……无关情爱。”
池嫣想,也是。
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连发育都没完整的小姑娘,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她顿了顿,又问,“那是什么……想法?”
“因为从出生起,就没有人对我好过,突然出现了个对我的好的人,觉得新奇。”他语气漫不经心似的重提这些旧事,“我想看看,她到底能对我好多久。”
裴西宴到底还是没有矫情的告诉她,那样的温暖,他是有多贪念。
在无数个熬不下去的黑夜,只要想起她的那张脸,仿佛都在给予他活下去的力量。
“至于再后来,你哥也没对我怎么样,是因为他跟我动手后不久,我就离开你了。”
他被接回了裴氏财团,去到了Y国。
池淮州当时估计是长松了一口气的,可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池嫣竟然还是跟裴西宴走在了一起。
*
回到玫瑰庄园,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池嫣坐在餐桌边,慢慢地将自己给喂饱。
而裴西宴则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用餐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池嫣倒也没觉得不自在,她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盘虾,戴上手套,拿了一个剥起来。
她剥虾的动作有些慢,剥了一个后,便没了那个耐心,扯下了手套。
就在这时,她看见裴西宴放下手中的筷子,戴起了手套,将原本摆在她面前的那盘虾,端到了自己面前。
他一个接一个处理干净,动作干脆利落,在池嫣略微惊讶的目光中,他很快将整盘虾都剥好了壳,再把那鲜嫩美味的虾肉重新推回到她的面前。
池嫣心弦宛若被触动,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嘴里吃着虾肉,可是思绪却怎么都无法集中。
脑子里,一下涌入好多的画面,杂乱无章。
最后定格在了前世,他被她囚禁的那一年。
同样是在玫瑰庄园。
在这个餐厅。
那时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恶劣到连交流都困难的地步,池嫣会跟他歇斯底里,也会跟他冷暴力。
她拗不过他的时候,就会用自虐的方式来抗议。
有一次,她把自己饿了两天还是不肯吃饭,裴西宴勃然大怒,将她直接绑到餐厅里,撬开她的唇,一口又一口的往她嘴里灌……
然而,她并不配合。
‘你他妈真想死是吗?’。
他掐着她的脖颈,红着眼朝她吼。
池嫣倔强地瞪着他,用最虚弱无力的声音,说出了最决绝无情的话,‘不,我不想死,我只是……想你死而已。’
说完那句话,池嫣当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是,那只扼住她脖颈的大手,力度并没有收紧,反而慢慢地松了下来。
‘或许,我们可以玩个游戏。’他笑的残忍,随手抓起了放在餐桌边的一把水果刀,‘来,你给老子表演一个吃饭,老子死给你看。’
疯子!
池嫣恐惧得全身都在颤抖。
那时候,跟在裴西宴身边的每一天,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池嫣本想说点什么,结果男人直接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一寸……一寸……往下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