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什么时候才可以脱离世界?”
“宿主,目前还不可以。”
“那可以把孩子流掉吗?”
“可以的。”
三月后,君瓷已经在薛平宁的府邸中住了有一阵了,薛平宁不限制她的自由,不仅如此还给了很多银钱,想方设法的想要让她开心一些。
君瓷自认为完成任务差不多之后就懒得动弹了,不是在屋子里看画本子就是躺在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
“姑娘,你动动吧。”伺候君瓷的婢女白芍劝她,“大人给了那么多银钱,您真的一点都不想花啊?”
她话音刚落,君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就传来薛平宁剧烈的咳嗽声。
白芍被吓了一跳,赶紧低着头跑了。
薛平宁清了清嗓子,抬脚大步走进了院子,“白芍说的没错,你确实应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君瓷躺在摇椅上,十分的摆烂,“可是我不想动弹。”
“我命人给你打造一把轮椅,我可以推着你走。”薛平宁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君瓷听了只是笑一笑,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没想到几天后薛平宁真的推了一把镀金的轮椅来找她。
薛平宁神气的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怎么样,喜欢吗?”
君瓷一时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才能显得她很有礼貌。
其实……也大可不必。
君瓷最后还是走出了门,京都没有多少变化,她和秦怀瑾走过的那条街甚至都没怎么变。
“绿竹,你喜欢这个吗?”薛平宁拿起一个簪子,应该是翡翠制成的,和她今日穿的淡绿色衣裳十分的搭配。
君瓷平心而论,“不好看。”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君瓷看着薛平宁失落的神色,有点哄小孩的感觉,“其实也还可以。”
小摊老板也附和,“是呀,这簪子和这位夫人很搭的。”
君瓷给他了一个‘你最好凭良心说话’的表情。
薛平宁有些紧张,“我帮你戴上看一看怎么样?”
君瓷看他小心翼翼的,也没有觉得是多大事,点点头。
薛平宁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像是对待珍宝一样,轻轻的将簪子插进了君瓷的发丝中。
这一下子差点给薛平宁看呆了。
他觉得好看非要买下来,反正也不是君瓷花钱,君瓷就随便他了。
走了这一路,君瓷偶尔也能听到有过路的行人讨论秦怀瑾。
听闻朝廷的新贵,当朝皇帝的老师,已经因为品行不端,滥用职权被关进了大牢,等秋后就要被流放到边疆了。
大概等他流放了,君瓷的任务就完成了。
转眼又过了一月,君瓷在薛府过的还挺充实的,主要是因为薛平宁时不时的就来给她解闷,她对于他并不排斥。
白芍也时常说些好话,“姑娘,我们公子这样专一还傻不愣登的人可是很难找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君瓷笑笑没说话,她看着放在桌上的包袱,“这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东西?”
“奥,是下人送来的,说是有人送到了家门口,说是姑娘你定的衣裳。”
君瓷有些纳闷,疑惑的拆开发现是一件狼皮大氅。
君瓷摸了摸,毛很硬,肯定是野狼的皮毛。
“宿主,是秦怀瑾。”
君瓷没说话,白芍好奇的凑过来,“姑娘,这夏日你怎么做了一件大氅?”
“扔了吧,旧物了,我不喜欢。”
“啊,好吧。”
这兴许是秦怀瑾在和她表达歉意,但是君瓷不会原谅他。
秦怀瑾用她去挡狼,几次强暴她,软禁她在府中,君瓷没有什么可以原谅他的理由。
兴许秦怀瑾现在对她是真心的,但他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会抹灭。
秋后,到了秦怀瑾被发配边疆的日子,君瓷这才去看了他,也只是远远的在路上看了一眼。
秦怀瑾粗布麻衣,早已经没有了当朝新贵的风范。
君瓷没有躲藏,带着婢女小厮就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狼狈至极的秦怀瑾。
秦怀瑾大概是看到了她,可不知为何,他的目光一直不敢停留到她的身上。
直到队伍远去,君瓷才毫不留情的转过头离开。
而此时在队伍末尾的秦怀瑾仿佛早有预知的回过头,他双眼通红,脏污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
他的耳边似乎在回荡着前些时日兰秀蔓来看望他时所说的话。
“你为何会觉得她心里有你?她弃了你和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恨君大人,倘若不是因为君大人,你以为绿竹会在你身边卧薪尝胆?”
“秦怀瑾,她不会来看你,就算会,也是在你流放时来看你像不像一只丧家犬。”
君瓷的任务完成了,她很快就能脱离世界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很难搞。
君瓷默默的看了一眼因为她去送秦怀瑾而生气的薛平宁,想要开口安慰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不用与我说,你和他终究是有情分在的,我什么都不是。”
“……”
“你都不愿意和我解释一下!”
“……”
好烦。
如果能杀掉就好了。
君瓷也不是没良心的人,推迟了去下个世界的时间,每天陪陪薛平宁来感谢他的帮助和收留之恩。
“宿主,你可以在这个世界休息到寿终正寝的。”
“不用了吧,下个世界吧。”
“我已经帮你延长了。”
“……”
“我看你这阵子挺开心才延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