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安静。
君瓷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被浸泡在水中一般,浑身都被一股凉意包围,但下一秒又好似被人从湖水中打捞出来,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坠着她的身体。
手脚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般的酸痛,手指似乎是太久没有活动过了,轻轻动一下都十分的艰难。
光,亮的有些刺眼。
君瓷微眯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看到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随后目光逐渐清明,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房间中。
记忆回笼,君瓷眼底一片冷清。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君瓷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重新安装的一样,处处都透露着别扭,让她有些不适应。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推开,宁舟双手抄着口袋倚在门边,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容,眸光带笑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君瓷,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醒了。”
“嗯。”君瓷淡淡的应了一声,动作缓慢的从床上走下来,慢慢的走到宁舟身边,抬手拉开门看过去,入目的是熟悉至极的办公室。
办公室风格单调,君瓷走到软椅前坐下,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中。
宁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单手撑着脑袋,意味不明的开口,“这些日子来,也就那个姓钟的对我还算客气,剩下的那几个老头子恨不得把我拆入腹中,咬的连渣都不剩。”
君瓷懒惰的掀了掀眼皮,轻瞥了一眼放在手边的手机,缓缓开口,“我就待半个小时。”
宁舟啧啧两声,他还没有开口,手机就忽然震动两声,他轻瞥一眼,露出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意味不明,“来了。”
君瓷敲打着桌面的手顿住,眉眼低垂,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会议室.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眼中一片混沌,身旁放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拐杖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像他这个人一样,透露着威严。
老人的两侧依次坐着几名相对于年轻几岁的男人,各自垂着头盯着面前的一纸合同,表情异常的凝重。
首位的老人轻咳一声,声音极其缓慢,“今天的事情,想必诸位都听说了。”
老人话音刚落,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便不屑的冷笑一声,“自从那小子掌管公司后就一直逮不到人,全靠钟老您处理重要事物,今天那小子把咱们聚起来,还发了这么一张破纸,指不定又有什么幺蛾子。”
钟老低垂着眼,并没有被男人的话给打扰但,他声音沉重,像是一口老笨的钟,“既然大家来都来了,那就专心听他把事情讲完,咱们的年纪大了,是时候让小辈处理事物了。”
钟老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开口,“钟老,公司是您和那位一直不肯露面的老总共同打的天下,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中。”
老人笑而不语,仿佛置身事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众人见状对视两眼,各自都知道钟老最欣赏最在意的就是那位不肯露面的神秘人,于是有人开口,“钟老,您一直钦佩的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钟老闻言,浑浊的眼中这才有了片刻的色彩,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像是谈论到与自己志趣相投的老友一般,“她是我老头子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
钟老,年轻时在商圈中呼风唤雨的存在。
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并且感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