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一道诧异的声音忽然响起,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几步走到君瓷的面前,那张脸是君瓷所熟悉的,正是清晨她第一眼见到的女人,也是原主的母亲,栁茹。
栁茹的脸上扑了很重的一层粉,这才堪堪盖住了几分憔悴,但眼底依然有些发青,一眼看过去依旧很明显。
栁茹紧抓住君瓷的手,眉头微微蹙起,急切的抬眼上下打量着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的这里?是江栗带你来的么?他有没有说什么?”
君瓷垂眸看着一脸急切的女人,目光落在对方紧抓着自己的手上,指尖微微用力,就收回了被她握住的手,声音很淡,“不是。”
话落君瓷抬眼去找江景淮,发现刚刚还与自己紧贴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几米远,正举着酒杯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察觉到君瓷的目光后,江景淮还对着她举了举酒杯,仿佛他们刚刚没有共舞一曲,而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君瓷眉心一跳。
不用想就是这男人算准了走的。
栁茹环视着四周围,她皱着的眉毛就从来没有松开过,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说话的时候也紧张兮兮的,“小瓷,没有看到江少啊,你是和谁来的?你是不是和他有矛盾……”
“没有。”还没有等栁茹的话说完,君瓷就直接打断了她,虽然她的语气很淡很平缓,但给栁茹的感觉就是对方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栁茹默默的闭上了嘴,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和以往不一样了。
栁茹盯着眉眼冷漠的君瓷,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就软了下来,“小瓷,妈对不起你,让你遭这么大的罪,过不了以往的那种日子了……”
君瓷被栁茹这突然而来的眼泪给弄懵了,盯着垂头掩泪的她,忽然觉得这场景异常的熟悉,忍不住去回想,随之而来的是脑袋用针扎的一样疼。
大脑像是被劈开了一条缝,那些零碎的记忆被人强行塞了进来。
君瓷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若不是系统给这具身体的各项加值,她恐怕都站不稳了。
栁茹也发现了不对,赶紧去看君瓷的情况,“小瓷你怎么了?难受是吗?”
君瓷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不发一言的抽回手,转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披散在肩头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这种记忆被撕开,注入了新东西的感觉很不爽。
像是所有事情都不在手中掌握的一般。
很烦躁。
她努力的想要握住什么,反应过来后发现攥在手中的,只是一些零星的碎片。
这种断断续续的记忆实在是,太让人烦躁了。
君瓷沉默的往外走,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天黑的彻底,冷风轻刮着,路灯昏暗到甚至照不清前行的路,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君瓷只能听到自己那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过了许久,夜空忽然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君瓷低垂着眼,水珠粘在她的睫毛上,雨水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
“君瓷。”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君瓷闻言抬起头,自己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黑色的伞。
浑浊的双眼这才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