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城多雨,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一转眼天空中又布满了乌云,连绵的小雨落下,冲刷着一切。
墨怀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宅子里走出来的,他看到了一屋子的尸体,那些他无比憎恶的亲人了无生息的躺在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几乎模糊了双眼。
他顾不上那些家丁是用怎样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也不想去探究这一路上到底接受到了多少道惧怕的目光,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一个人敢叫住他。
他身上的白衫被染的通红,脸上也沾染上一些血,雨水并没有冲刷掉他身上的血迹,甚至还有混合着雨水的血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血腥味包裹着他全身,充斥着他的鼻腔,令人作呕。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雨还在下,墨怀瑾缓缓的停住了脚步,目光呆滞的看着不远处一座破旧的寺庙,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鲜血走进了最见不得罪恶的地方。
墨怀瑾坐在距离佛像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地上铺着杂草,很潮,很不舒服,他抬头看向漏风的窗户,隐约的能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雨滴。
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他没有了恨的人,同时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墨怀瑾污头垢面的坐在那里,他目光有些涣散,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正要思考去处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君瓷。
别无其他,只因为君瓷对他太好了。
毫无掩饰的好,是捧在掌心的存在,凡事有求必应,他所想要的一切,她下一秒就会送到自己面前。
虽然她总是随意的,不经心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的,可那些自己想要的,还是出现在了面前。
往往离开了,才会想起对方的好。
墨怀瑾眸光黯淡了下来,盯着窗外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黑暗吞噬了一切,直到有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
“这他妈的,说下雨就下雨,老子刚换的衣服。”
“别废话了,赶紧进去,躲雨要紧。”
“真你妈的,这雨还下个没完了。”
墨怀瑾轻轻的眨了眨眼,身体本能的往阴暗潮湿的墙角里缩了缩。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身上半裹着老虎皮一样的东西,额头上还系着红色的头巾,腰间别着大刀,像是某个山寨的人。
带头的是个中年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佛像的正下方,“今晚现在这里休息,现在下雨山路不好走,咱们明天再回寨子里。”
“这雨看来要下个一天了,这破庙能抵得住吗,塌了怎么办。”
“瞎操什么心,就这几根破木头塌了也砸不死你这个皮糙肉厚的。”
墨怀瑾靠着墙角默默的听着,手指微微的蜷缩着,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就在昏昏欲睡之际,那些人忽然都不说话了。
出于本能,墨怀瑾抬眼就看了过去。
这才发现,原来这几个人刚才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见墨怀瑾转头,一个人拿着火把往他那边靠了靠,在火光的映衬下,墨怀瑾那张勾人的脸就更加的惊艳起来。
墨怀瑾身体一个瑟缩,本能的往墙角里躲。
举着火把的人吸了一口气,目光贪婪,冲着后面的几个人喊了一声,“快过来,没想到在这破地方还有这种艳福,今天晚上不愁没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