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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戏白演了(1 / 1)


禇卫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自甄傲薇、甄溪知两兄妹脱离队伍离去后,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前,他率领所有幸存的官差和各家的部曲们,搜刮了整个小镇所有的物资,车马驴子等,还找到了许多适合山路行走的独轮车。

虽然其中有些庶民不太配合,但碍于他和官差们手上的鞭子,还有甄屹川、王精的带头,只不过是一些零星不配合的庶民们,也得使劲儿跟上。

更有一些狡猾的庶民们,就算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下去,借此机会搜到了不少的物资藏在自己的身上或者不起眼的独轮车一角,禇卫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禇卫甚至还集合了镇上幸存的官差,让他们赶紧组织幸存者一道,与他们到最近的山里头避一避。

若是还有人不相信,也与他无关了。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不到,地龙翻身提前而至。

好在禇卫带领着大部分的庶民们,拿了不少的物资先一步躲到了山头上。

更让人意外的是,甄屹川居然能靠着土系异能,最紧要的关头,改变地龙翻身的地质结构,成功的让他们避开了地龙翻身最凶险的地方。

但是山脚下那座小镇,却因为大波范围的地龙翻身后消失无踪了,原地所在,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险坑。

所有幸存者,站立在山头回望,都只觉得心惊不已。

而这时,正是地龙翻身结束之后。

有人大喘着气说,“甄大小姐所言非假,地龙翻身还真的来了,真是后怕啊。”

“我滴老天爷啊,整个小镇就这样没了?我们方才,是真的从那里爬上来的吗?”

“这下该如何是好,唯一去南荒的山道居然垮掉了。”

“若不能按时到达南荒,我们所有人的人头都得落地。”

“这个贼老天,昏君已然昏庸无道了,难道你还要我们灭亡吗?”

“求求老天爷,给条活路吧!”

“可是甄大小姐是如何知道会有地龙翻身,她该不会是妖孽吧?”

“我看像,以往在京都之时,从来没有听说过甄大小姐有什么厉害之处,如今她这般抛头露面,根本就不像个寻常的世家小姐,简直是丢了世家大族的脸面!”

“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啊……”

“……”

眼看着众人议论纷纷,话头指向甄傲薇越来越尖酸刻薄,甄屹川眉头一皱,直接跨着大步,抬脚便朝向为首之人踢去。

“啊……谁敢踢本官?不要命了吗?”

徐之州被踢倒在地,连滚了好几圈,这才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

眼见立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甄屹川,徐之州这才怒道,“怎么?甄相如今的官威真是愈发的大了,难道还让人议论不得了?”

甄屹川也不说话,直接再次抬起脚接连给了徐之州几脚后,把徐之州直踢得哇哇大叫。

他一边躲着,一边朝着徐家的部曲喊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自家老爷被打了吗?”

可是,徐家的部曲正要上前,就被甄家的部曲给拦住了。

徐家的部曲虽然在地龙翻身的时候损失了不少,但奈何人多,此时与甄家的部曲们比起来,倒有些以多欺少之感了。

胡家倒是没养部曲,当然,以他一介商贾出身先前倒也不敢豢养部曲们,他难道是嫌自己的头长得太好了吗?

但是,养几个看门护院的护卫,他倒是养得起的。

“跟上!”

眼看着甄屹川要‘吃亏’,才坐下歇息的胡老爷胡有钱立刻大手一挥,带领着护卫十余人,就往甄屹川的阵脚站住。

徐之州立刻瞪向了胡有钱,吹着胡子指着他骂道,“胡有钱,以你一介商贾出身,如今也敢与官斗吗?”

胡有钱却分明不买他的账,“什么商贾?什么官老爷,如今你我皆是庶民,庶民你懂吗?徐庶民!”

“你你你!”

“咋了?徐庶民,你要打我,来啊!”

甄屹川虽然没有说话,但相比其它家族的冷眼旁观,观虎斗,他还是对胡有钱的热心肠领了情。

“老胡,多谢。”

胡有钱拍了拍胸脯,“胡相,某胸中虽无点墨,但道理还是懂的,若是这一路上,没有人甄家父女三人,怕是我们早就跟一些傻子般的藏身地龙之下,永远长眠了,就凭这份恩情,老胡我领了。”

甄屹川点点头,目光却冷冷的看向了徐之州。

徐之州正要继续说道,却见王精慢慢悠悠的走上前,“徐之州,如今这逃亡的紧要关头,我们几家还不团结一致,怎么,你就要起内讧吗?”

面对曾经的上官,徐之州多次都想替代他的位置,本来等他听说王精也被抄家流放之时,他还喜得一批,以为自己苦熬了多年,可总算要熬出头了。

但谁知道的是,还没等他沏壶好茶的功夫,抄家的官兵就跑到他家来了。

让他更丢脸的是,什么时候连他都不知道,他徐家早就被不知名的小偷,将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通通都换成了假货。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想泡茶,不仅新上市的明前茶没了,就连茶罐一个不剩,而且连接几套精致的茶具通通都不见了踪影。

这还不算完,哪个贼那么厉害,居然把他换洗的衣物、足衣都给收走了。

这也就算了,反正抄家的时候一剥外衣,他也没有资格再穿上了。

只是,当抄家的官兵骂骂咧咧的指着他的鼻子骂的时候,他一口恶气硬生生的堵了好久。

“上官说得哪里话。”

王精先前就比他大一级,是徐之州的上官,但是现在大家都是庶民了哦。

也许是想到了这一点,也许又是故意为之,徐之州很快改了口,“哦对了,大家如今都是庶民了,王庶民,先前咱们同朝为官的时候,你不与甄庶民相互不对付的吗?

我曾经听说,他还抢了你心爱之人,怎么,如今你是愈发喜欢他送你的那顶绿帽子了吗?”

不愧都是拿笔杆子的,徐之州这话一出,不光甄屹川变了脸色,就连王精也是。

只不过,胡有钱却是一脸火灼八卦之色,看了看甄屹川,又看了看王精。

哟,这两位还有这一出。

甄屹川怒了,“徐庶民,你在尽胡说些什么?我与亡妻自小定亲,哪里有什么夺人所爱的说法。”

王精也跟着厉声说,“莫要污了苏大小姐之名,否则,本官要活刮了你!”

说罢,王精一把大刀直接横向了徐之州的脖颈。

眼看着几位曾经同朝为官的大人们越吵越凶,禇卫急步上前,“几位,莫要在此耽误功夫了,我们还是趁着天黑来临之前,赶紧先找到今晚能够过夜的地方吧。

否则,到了夜里,若没能有一个藏身之处,那些丧尸卷土重来了,又该如何是好?

咱们可不能弃那些人命于不顾啊。”

甄屹川浸淫官道数十年,不得不说,禇卫这话甚合他心。

他闹归闹,但终究是个心怀天下百姓之人,就冲着这副初心,他也不会扔下那些还幸存的人命不管。

或许,这就是他天生的责任感。

可是,面对徐之州无端指责他的爱女,又胡乱攀扯上了他的亡妻,这口气叫他如何也是忍不下的。

“徐之州,我道你先前是个聪明的,甚至起了与你徐家结亲之意,但是显然,我看错了人,不光你鼠目寸光,就连你的嫡女亦是,我甄家遭了难,你的嫡女竟率先退婚,好在,我儿也不是个傻的,现在是他退了你徐家女,如今谁都知道你徐家女万万是不能娶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徐之州就更加气了,先前他以为徐娇娇能够及时与甄溪知退了亲事,徐家就能明哲保身,可厉帝仍然以徐家与甄家有姻亲关系,将他徐家抄家流放了。

危及当头,他徐之州选择明哲保身,这本来就没有错,他何错之有?

可是,这甄屹川非但不体谅,居然还敢退了他徐家女。

现在好了,以后,等到了南荒安了家,又有谁再敢娶他徐家女?

“甄老贼,你好狠的心呐!”

徐之州气急败坏的指向甄屹川,“我女儿的名声,居然凭白无辜让你甄家毁了,如果不是与你家有了姻亲关系,我徐家又怎么会跟着落得个这般田地,我不管,你得负责我徐家到底。

否则,我便叫天下人看看,你甄家如何的忘恩负义,是个无耻之辈。”

不等甄屹川说话,王精阴阳怪气了起来,“哟哟哟,前面辅垫了那么多话,搞半天,趁机扒拉上甄家,才是你徐之州最终的目的啊。

不过可惜了,你这一番话,不仅得罪了甄兄,还得罪了我王家。

莫说他甄屹川帮不帮你,就连我们王家,对你徐家也是看不上的。”

徐之州整个脸都气黑了,但奈何甄屹川却不以为然,“你这番话,若是叫我女儿回来了,她是定然要打死你的。”

“甄伯父,你此言差矣。”

一声娇喝传来,徐娇娇迈着柔弱的步子走上前来,“我父亲究竟何错之有,他说得本来就没有错,我们徐家根本就是被你们甄家连累的,如今天灾横行,身边姻亲,甄伯父不但不帮忙,还要落井下石,甄伯父,你好狠的心呐……”

说罢,徐娇娇居然还拿出了一抹方帕,作势抹了抹眼泪。

甄屹川眉头紧皱,虽然他知道这是徐家父女俩个的阴私技俩,但奈何他一介男子,又如何与一个姑娘家去争论,这还不是失了他的风骨嘛。

眼见甄屹川闷声不语,徐娇娇露在帕子外的眼神露出了几抹得意,只要当众逼得甄屹川承认了,凭借着甄氏三父女的异能,有他们一路上护送着,他们徐家定能安然无损的去往南荒。

徐娇娇正在得意之时,却听到了一阵清丽的疑惑声响起,“都地龙翻身了,你们今夜的信处都还没定下来,还有力气折腾呢?

你们几个,是嫌命太长吗?还不赶紧走!”

众人这才回过头来,寻声望去,就见前方已经有不少人正继续往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不少的吃瓜群众都少了一大半了。

甄屹川一见爱女来了,当即大喜过望,“阿薇,你回来了。”

他成功的忽略掉了立在甄傲薇身旁的甄溪知,却凭白惹来了甄溪知的一道白眼。

“老匹夫,你是看不见我吗?”

这一次,甄屹川却狠狠瞪了回去,“你这个竖子,若是礼教还在,就凭着你骂老子多次,我就可治一个忤逆不孝的大罪。”

在古代,忤逆不孝的大罪,往深的来追究,不光全族的子女婚事都会没了着落,更严重的还是招来抄家之罪。

甄溪知又翻了翻白眼,“随便你怎么说吧,礼教仍在,也不耽误别人死皮赖脸的三番四次装失忆,非要赖上我们父女三人,说到底,就该是你眼瞎,你看看你自己,给我们兄妹到底是选的什么狗屁的亲事,竟然一个比一个不要了脸面。

大庭广众,竟说些瞎话,也不怕遭了天打雷劈。”

徐娇娇听到甄溪知骂了又骂,她的脸色白了又白,一委屈,几滴泪便如同暴雨般落了下来。

可她控制得很好,流下的泪水恰好就让甄溪知看见了,“甄大公子,你何苦暗自挖苦于我,这一路以来,你可曾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要知道,退婚非我所愿,我都是被逼的。”

若真要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被徐娇娇这般软糯的声音一撩上心头,再加上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恐怕早就会心软了说一句,谁人竟敢逼迫于你,本公子定不轻饶了他去。

可甄溪知偏偏不知她这一套,“徐大姑娘,镜子是个好东西。”

徐娇娇明显愣住了,她一时之间不明白为什么甄溪知忽而提到了镜子,还有,甄溪知为何不按她设想的说下去。

“甄大公子,这是何意,娇娇听不懂。”

只听甄溪知无情的说,“镜子可以照出你如今是个什么丑八怪,还敢在小爷面前装模作样,真是恶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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