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人流慢了下来。
人影变得松散，姜黎终于得以回到厘沅身边，也终于得以看清她最后喋血的模样。
他的大脑轰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接下来群众惊恐的声音、报警的手机铃声、警车救护车的鸣笛声混杂在一起，他都置若罔闻，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蒙上白布带走，他却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在求婚的前一天，他痛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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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队，你确定要离开警局吗？”
彼时的老吴尚且年轻，还不是队长。他跟从姜黎出警多年，再熟悉不过他。他知道，姜队一直很热爱这份工作，突然辞职，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姜黎垂着眸子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小吴啊，你现在已经具备一个优秀刑警所应有的全部素质了，我也是时候退到幕后了。”
老吴还想说些什么，粗声粗气地“可是”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那好吧。姜队，我们会想你的。”
姜黎笑：“现在好了，我提前退休了。以前她总是埋怨我不陪她，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开个她喜欢的小餐馆。”
想起那庄惨烈的事故，老吴喉头一紧。他抓耳挠腮了半天，只能干巴巴地顺着他的话说：“嫂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那起踩踏事故里，数百人重伤，唯有一人死亡。
“她真的会开心吗？”姜黎的手指停留在桌子上摆着的相框上，相片里，厘沅笑得灿烂。
下一秒，相框被姜黎猛然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四分五裂。素来心理素质强大的老吴的心脏也抖了一抖。
姜黎蹲下，小心翼翼地从玻璃碴里扒出照片，全然不顾手被玻璃划出血痕。
老吴看不下去了，也看不懂他现在的情绪，只敢再他拿走照片后，迅速把现场的玻璃清扫干净。
临走之前，老吴还是不太放心。
他踌躇了半晌，最后心一横，扒着姜队的车窗语速飞快：“姜队，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嫂子走了，弟兄们担心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希望你能快点走出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怎知，姜黎听完，只是笑了一下：“我知道。对了，我的新餐厅名字叫作‘告白驿站’，明天正式开业，希望兄弟们来捧场啊。”
老吴噎住了。愣神半天，直到车开走了才怔怔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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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带着分队成员来到餐厅时，餐厅正在播放一首线下流行的歌。
有队员听出来：“这是网络歌手沅沅的歌，没想到姜队竟然也喜欢我女神的歌！”
“你女神？”姜黎从后厨走出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是挺女神的。自从喜欢上她，我的歌单里就只有她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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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时睁开眼睛，左宥借着这封邮件漫溯的相关的回忆场景退散，他们回到了现实。
“原来李老师教案上写的对不起的那个女生，是姜老板的已逝的未婚妻。”
刚刚她附身在了厘沅身上，切身体会到了姜黎和厘沅对彼此浓烈的爱意。可惜造化弄人，他们有情人最终阴阳两隔。
“可姜老板为什么要把他和爱人的故事告诉我们？”钟时上下翻动着文件，实在没能发现除了这段文字之外的东西。
她百思不得其解，把目光投向左宥，想询问他看出了些什么。
只见左宥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突然出声：“阿时，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