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宥目光在绮良丑陋的翅膀上停留了片刻,神色深讳:“你的贵人是什么身份?”
也不知他所谓的贵人对他做了什么,让他甘心放下帝王的尊严,变成了这样一副面目可憎的样子。
绮良恶劣地咧了咧嘴:“你猜啊。”
他现在俨然不似人形,这让左宥想起自己原来世界里的一种术法。那种术法可换血脉、塑异形。
但是他暂时没有在绮良身上发现施咒痕迹,暂时不敢妄下定论。
不过绮良说过,他成为了和左宥一样的神。这不得不让左宥联想到了那位——
沈谙故。
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本来左宥找来这里的原因便是带钟时出去,现下她又受了伤,带她出去的事宜就愈发急迫。
左宥敲了敲弯月形状的胸针,给沈谙故带了句话,便不再管被吊起的绮良,快步走向钟时。
南椒用微弱的灵力试图治愈钟时的伤口,奈何收效甚微。左宥走近了时,看见的便是钟时虚弱地依靠在南椒身上,面上毫无血色,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精致娃娃。
左宥唇线拉紧,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南椒那里抱过她。
待他准备强行突破时光追溯法时,突然察觉到周围景象开始一点点消逝。是术法开始变得薄弱的征兆,这个盲点里的世界要崩塌了。
他想起来什么。目光投向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半个肩膀的绮良。
原来术法的阵眼在他身上。
无厌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在剑鞘里发出嗡鸣。
恰好此时沈谙故回了话:“先别伤他,我留着有用。”
左宥缄默半晌,最终剑鞘里的无厌安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看这虚拟的天,看上去坍塌得差不多了,觉得此时强行突破耗费法力应该不大。
左宥稳稳抱着钟时,双眸微阖,银色长发无风而舞。他的脚下出现了泛着金光的法阵,一簇连着一簇,恍若妖冶的彼岸花,舒展着身姿向四周延伸。
南椒知道他在做什么。这里看上去快要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紧他离开这里,然后时时刻刻守护在殿下身边。
金光大盛的那刻,南椒短暂性丧失了视觉,待眼前再次清晰,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病房。
没有受伤的殿下。
没有那个坏人。
也没有发疯的魔王。
只有守在床边的姜黎,见他醒了,凑上来嘘寒问暖:“小椒醒了?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钟医生呢?”
“钟医生?她身体不适,先回家了。”姜黎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你找她有事吗?”
“当然有事啦!她……”
祝椒突然愣住。
对啊,他找她有什么事吗?
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
·
左宥拾起突破术法时掉落出的银面重新带上,曈色逐渐加深成黝黑的墨色,银色长发逐渐变成了干脆利落的黑发。
他坐在钟时的床边,轻柔的为她按压着太阳穴,缓解世界清除她记忆时的疼痛感。
出了那处盲点,她的伤不治而愈。绮良也没有跟着出来。
他有种大胆的猜测。
绮良被他那所谓的贵人给骗了。他走不出那处盲点,他和那个世界都是虚拟的,于是所造成的伤害也是虚拟的。
离开那里,受到的伤害自然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