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花父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了,他当即摆手道:“如果是救人的话,既然没事儿了就让她离开吧。你若实在担心,就把她安置在府外的宅子里。”
花幼容连连摇头:“她绝对没有问题的,真的不会伤害我。”
木姿琦在后面真诚的点头,连忙举起手来:“大家放心!我不会对…花三小姐做出任何事儿!要是有虚言,我就天打——”
“呵呵。”
她的一番毒誓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声冷笑打断了,等看过去还真是竺隐这个家伙。
竺隐依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在前,微微偏过棱角分明的侧脸,眼里带着淬寒的冷意,可嘴角还弯着:“发毒誓有什么用?若是天真能降下雷把违背者击死,那么岂不是每天电闪雷鸣啊?”
木姿琦愣了,她本看面相以为这个人好说话,没想到是最难对付的,暗自拉了拉花幼容,眼神询问不是说古代人很信发誓这一套吗??
花幼容回视过去,“那你是什么意思?”
竺隐摊了摊手,奇怪道:“我哪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她连名字、家世、身份什么的都不说,却张口来了毒誓这一套,实在是让人……怀疑的很啊。”
“况且,她来之前是这个打扮吗?相信姐姐比我还要清楚,你都隐瞒了什么。”
竺隐冷漠的扫了一眼木姿琦的装扮,没有半点惊艳,就像是看一个普通的装饰物件一样。
花幼容瞳孔一缩,怒视着他,这个家伙今天是吃枪药了吗??句句反驳于她,而且毫不留情的戳穿,看似是为了她好,实则怕是添堵吧!
果不其然,二老的神情更加难以过关了,不管花幼容怎么据理力争,他们都没有半点松口。
花母皱眉的拍着桌子,“容儿,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有什么比家人还值得信任的?这位姑娘我看身子真无大碍,就让她回家吧。”
她这么一说,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花幼容顿时就愣住了,她攥紧了木姿琦的手满是冷汗,不甘的咬手绢哭泣道:“大哥二姐他们常年不在府中,而我只能居守在闺阁之中没有一点玩乐设施,每天度日如年好生无趣…我与这位姑娘相见如故,而且她撞傻了脑子全都失忆了,真的没有威胁!”
“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她有没有武功啊,怎么打都可以的……”
木姿琦傻眼了,有你这么对闺蜜的吗?
花父花母本来决心不想让这个不明来历的人进府,可一看自家女儿泪雨聚下的可怜模样,又想起自家一双儿女常年在外久未归,顿时心软了,花母道:“那就试试吧……”
竺隐站起身来,抱拳道:“夫人容我说几句。”
他来到花幼容面前,直视着她,冷淡道:“姐姐以为失忆这种症状很广泛吗?来历不明的人为了掩藏身份,都会说自己是失忆的,况且你以为不会武的就没有机会伤害你?”
“会武的人都未必能自保,何况姐姐月前还坠入过湖中,那么伤害你的人就都是习武之人?人往往会装扮弱小,获取你的同情心来达到目的,这样的人比杀手还要可怕……最适合姐姐这样容易心软的人了。”
竺隐带着笑意瞅向发毛的木姿琦,“或许会在睡觉时悬梁在你脖子上一把刀,又或许在饮水中掺杂着剧毒,还可以悄无声息的里应外合与人做谋划。姐姐,你拿什么做保证?”
花幼容:“……”
木姿琦懵逼了,她怎么平白无故就被安装了这么多罪名??
难怪这个攻略人物好感是负的,这敌意与态度根本正不起来好吗!
花幼容冷下声音:“所以你要跟我对着干?”
“不,只需要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赶出去即可。”
竺隐苍白着一张脸,但眼神犀利冰冷的与花幼容对视着,丝毫没有退步。
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态度时常变化,要想好好攻略他根本做不到。
但如果再让他继续说下去,木姿琦留在这里的几率就大大降低,而她是身穿在大余根本没有户籍,空降的外来人对古代的制度全然不知,没有任何身份,在外面能不能活下去都另说了。
所以她必须要把木姿琦带在身侧才行。
花幼容抿了抿唇,冒着被狂掉好感的风险,冷声与他对质,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与身份。
“竺隐,你只是义子。”
“而我是花家嫡三女,什么时候我说要留下一个人,是你能百般阻挠的?家主主母都没有说话,我说一句你插一句的,有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
木姿琦吓傻了,她在后面狂掐花幼容的腰,大姐你冷静啊!!他可是你攻略对象,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么刺人??
二老都被花幼容突然转变的态度惊讶了,谁知道这一月里嬉皮笑脸的她,居然说出这么讽刺的话,他们听的都觉得扎心,何况说的是竺隐本人呢。
竺隐当场愣在原地,脸色霎那间更加惨白了,他抿了抿唇,瞧着花幼容摆出身份压他,眼里闪过几分无措,最后垂下眸子笑道:“我…不,是草民逾越了。竟然小姐觉得她没有问题,就凭小姐做主吧。”
他之后就不说话了,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的低沉气压都莫名消失了,反而有些诡异。
花幼容心脏怦怦直跳,狂咽口水,眼神来回扫视着竺隐,见他神色恢复正常,没了?没了?
系统!扣了多少好感,说吧我能承受。
【奇怪啊,并没有扣好感……】
场面有些沉默了,终于在花幼容的肚子咕噜噜叫唤下打破了沉寂。
花母叹气道:“吃饭吧,吃饭吧。这位姑娘也别介意,只是因为花家现在情况特殊,难免行事谨慎了些。等吃完后再做处理吧。”
木姿琦很有礼貌的连忙弯腰:“谢谢夫人!您真的是人美心善啊!”
这一说花母就乐呵了,一瞧还是个嘴甜的。
花幼容火速将她的腰掰直,小声叭叭道:“你干什么呢,在古代行礼不是弯腰鞠躬!”
木姿琦:“可我不会啊……”
“我也半斤八两,但多少能教你点……”花幼容心不在焉的回应,她的心绪全飘在了竺隐身上,甚至想他倒是狂扣好感也好啊,至少那样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也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透的好。
这一桌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虽说没有现代的佐料多样,但依旧爽口解馋,主要是终于不是花母做饭了,连虫子都是香的。
期间只有竺隐吃的非常少,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似乎没从话语中走出,沉默寡言的很,花父与他商谈一些巡街事项他都是回应少数。
花幼容有些后悔了,是不是真说重了?但不得不说,这确实让竺隐闭嘴了,简单粗暴又有效。
可是……你怎么没有什么反应的啊??
难道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