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后,王玉莲刚好年满十八岁,原身突然收到了她的电话。
电话中,王玉莲先是问候了父母双亲是否安好,听到原身说家里没出什么事情以及他们都身体健康后,才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原身觉得王玉莲不对劲,可隔着电话终究没有当面看到清楚明了。原身很担心,原本猜测的结局轰然倒塌,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在原身几番追问下,王玉莲只说自己现在嫁了人,有了孩子,孩子已经快一岁了。
这话一出,原身及家里所有人,均犹如五雷轰顶,不可置信。
王玉莲失踪的时候才初中毕业一年而已,正是花样少女的她怎么能生孩子?况且她还是未成年,连结婚的年龄都还没有到。
然而原身再三追问下,王玉莲却绝不再多言。
没有办法,原身一家,再叫上同村的壮汉,根据王玉莲提供的地址,几经艰难的寻找后,来到了王玉莲口中,她现在的家。
虽然他们同为一个城市,但原身实在不敢相信,她女儿所谓的家竟然如此破陋。
与小县城之间简直是天壤之别。
四处都是山,周围都是林,一座用竹子、用木板搭建的破旧房屋就这么出现在原身等人面前。
这就是王玉莲现在的家。
导航没有信号,手机无法拨打电话。别说看剧刷视频了,原身想要接收短信,就只能在山头各种找位置,才能勉强收到一格信号。
就连他们的厕所都在露天,原身想上厕所,一蹲下,路过的其他人都能清晰看到。
厕所周边蚊子“嗡嗡嗡”地纷飞,粪坑里面许许多多的蛆虫蠕动着乱爬。
简直令人作呕。
原身活了四十年,哪怕是最艰苦的年代,也没有住过这么脏乱差的房子。
而今,一个读过初中的女孩,文化不说有多高,至少也见识过书中的波澜壮阔,见识过华国的大好河山,她不想着嫁到更好的地方,却来到这里,原身实在想象不到,这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说王玉莲的男人是个年轻壮实或者帅气的小伙子,原身等人还可以认为王玉莲是被她男人的样貌迷惑了。
可现实是她现在的男人老得不成样子,相貌憨厚,不算丑陋,也许是因为条件艰苦,十分劳累,看着过于老气。
原身等人到达他家里的时候,男人的家中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亲。
一问之下,男人叫张光林,竟然已经四十七岁,比原身的丈夫都还年长了七岁。
原身等人想报警,怀疑是老男人拐卖了王玉莲。然而王玉莲只是抱着孩子,不断哭着摇头,只说是她自己愿意的。
原身便只能劝她,她一个读过书的姑娘家,如今也才十八岁,年纪轻轻,找个什么样子的男人不好,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找这么个老男人?
然而无论原身等人如何劝说,王玉莲简直是油盐不进,只是不停地哭,倔强的不同意。
不知是顾虑男人在身边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等原身想问问具体细节的时候,王玉莲再也不肯多说。
见王玉莲坚决不离开张光林,原身等人都以为她是放不下她才生下没多久的孩子,因此不想离开。
没办法,原身和王兴旺,以及原身的儿子王士群商量后,只能妥协,让王玉莲将她的孩子也带上,离开这里。反正王玉莲与张光林之间没有摆宴席,也没有扯结婚证,回城里了,王玉莲照样可以带着孩子嫁人。
然而,原身等人好说歹说,一路放低条件,王玉莲死活不同意。
原身无奈,心疼之余也很失望,只能协同村民先回去,就当没了这个女儿。
自古母亲最是心疼儿女。
原身回去后实在不放心,偷偷摸摸地背着王兴旺一直跟王玉莲打着电话。见他们条件艰苦,攒了钱也偷偷寄过去,只盼着王玉莲能过得好一点。
寒意将尽,阳和方起,时间又过了一年,王玉莲已经十九岁。
当得知女儿又怀了二胎,原身彻底坐不住了。
于是原身、大儿子王士群和丈夫王兴旺又来到那个破旧的地方。
进行第二轮大规模地劝说。
王玉莲第一胎是个男孩,原身三人想着就算男人张光林是个重男轻女的人,现在也有了男孩给他们家传宗接代。
于是原身就劝王玉莲不要再生孩子了,这个孩子怀起了就将他打了。毕竟他们条件那么艰苦,生那么多孩子来干什么?又没有家产继承。
奈何王玉莲执意不听。
见劝不动王玉莲,原身三人就想着劝说张光林。
然而这个老男人直接说一切都是王玉莲自己不愿意走的,也是她自己愿意生的。
这可把原身等人气坏了。
气归气,原身却没办法,他们不能一直待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何况家里也有很多活需要他们去做。
于是临走时,原身只能多塞些钱给王玉莲。
孩子需要吃好点,怀了宝宝的王玉莲更需要补一补。
又是两年过去,王玉莲二十一岁,第一次,她带着男人张光林回到了小县城的家里。
然而王玉林回家不是为了看望原身等人,而是为了要户口本,说要和老男人扯结婚证。
原身看着死气沉沉,全程一句话不说的老男人张光林,心里火气快冲上天,偏偏王玉莲还在抱着两个孩子一直哭诉,甚至说她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孩子。
原身能怎么办?
王玉莲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现在更是又怀着孕,不让他们办结婚证?最后日子不好过的也只有她的女儿,到现在原身不同意也不行了,只能咬着牙将户口本拿给王玉莲。
这一事情过后,原身学着王兴旺的冷漠,很长时间不再联系王玉莲。
等到原身再去王玉莲家的时候,王玉莲怀里抱着一个男孩,旁边站着一个男孩,背上还背着一个女孩,正手拿砍刀,劈着比成人腰粗的木头,劈完了一捆,一只手就提到旁边,又继续劈着。
而张光林和他年迈但看着身子骨一点也不弱的母亲,正坐在屋子里冷眼旁观。
王玉莲自豪的说她这么一捆柴能卖80块。
原身不以为意,离开这里,王玉莲去干啥不比在这里轻松,工资也比这里可观。
奈何她就是油盐不进。
原身想尝试着帮王玉莲挑水,然而她根本提不动。王兴旺去试了试,同样如此。
于是原身只能局促地站在门口,心里眼泪直流。
王玉莲劈完柴,双手又提着几十斤的饲料喂猪,一刻也没有停歇。
等原身两人回去后,他们才得知,王玉莲当时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