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达达利亚看着怀中抬起头的少女,“小姐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向我告白吗?”
告白?
少女瞪了一眼一句话直接给事件定性的达达利亚,却让达达利亚笑出声来:
“不会是,小姐想我了吧?”
“达达利亚!”
少女伸手推了一下笑得一脸狡黠的达达利亚,不只是少女没有用劲还是达达利亚实在是太坚挺了,竟然没有让两个人分开一毫。
“好好好,小姐,”达达利亚搭在少女腰间的手微微收拢,“所以,还有别的事吗?”
“有。”
少女配合着达达利亚的动作往前靠了一小步,表情温良,却有一丝神秘:
“你想不想,让那个人,离开?”
达达利亚看着少女,忍不住摸了摸少女的脸:
“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
少女歪了歪脑袋,用脸颊贴了贴达达利亚温暖干燥的手心:
“你能联系到潘塔罗涅吗?”
分明是这样温暖的氛围,但是达达利亚周身的气氛还是冷了几度:
“小姐,刚刚谈上恋爱,就想自己去冒险吗?”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尽管达达利亚此时确实是愤怒的,不安的,但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沉,甚至还撅了噘嘴,像是撒娇一样。
“不是在冒险,”少女叹了一口气,双手捧住达达利亚的脸,拉了拉达达利亚绷紧的嘴角,“他想要消息,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消息。”
少女对着达达利亚眨了眨眼:
“我已经准备好了。”
达达利亚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少女俏皮也笃定的神情,竟然生不出什么拒绝的心思。
算了,反正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会愿意窝囊地躲着的人。
走廊上,愚人众有些昏昏欲睡,但是还是用尽全力强打精神,盯着达达利亚的房门。
这个愚人众蠢归蠢,胜在老实,潘塔罗涅没有给他安排替班的人,他还真就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房门,只在夜实在深的时候,他在靠着墙小眯一会。
虽然肉体很努力了,但是精神还是不可避免地困倦放空,所以当达达利亚开门的一刹那,他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长,长官!”
前文提到过,这个愚人众,很怂。
其实每一个愚人众执行官,他都很怕。
所以在看到达达利亚对着他招手的时候,他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敢上前去:
“有什么吩咐?”
“这封信,你去交给九席。”
愚人众看着达达利亚手中捏着的信件,手抖个不停,一时之间不敢接手。
“那个,公子大人,富人大人他,他......”
达达利亚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你尽管拿给他,里面,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达达利亚捏着信,在空中晃了晃:
“这事你要是办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那愚人众思考了一会,还是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封信。
他倒不是什么好高骛远好大喜功的人,主要是达达利亚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太吓人了。
公子大人一个执行官,应该不至于和他一个小人物为难吧?
应该吧?
还好,果然是。
富人大人原本在看到他的时候,面色还有些微沉,但是在展开信之后,富人的面色竟开始无意识地回暖,甚至露出了一个温暖到有些诡异的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愚人众没敢就看,只是抬起眼皮偷偷瞟了一眼,又立马垂下了头。
好恐怖。
不过那个恐怖的笑容在潘塔罗涅抬起头的一瞬间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就是与平常无二的完美假笑。
“你继续回去盯着,我出去一趟。”
“啊?啊,啊。”
潘塔罗涅没有管这个愚人众呆得不行的反应,而是径直绕过在原地反应状况的木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啊?
感觉富人大人好像很开心啊。
怎么感觉这种状态似曾相识呢?
啊!
愚人众的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手心中:
那个同事出门约会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种状态?
啊?
好像有哪里不对。
感觉脑袋有点痒,脑子不会长出来了吧?
果然,他不适合动脑。
他一边挠着头,一边往外走着。
算了,还是去干活吧,干活不需要脑子。
嘿嘿。
愚人众懵懵懂懂地回到走廊,抬头看了一眼房门。
安安稳稳,没有动静。
很好,继续干活!
另一边,达达利亚拉着重新遮上大半张脸的少女,在偏僻而广阔的雪地上奔跑着。
这条路两人不止走过一次,只是此时,在寒风中,恋人炽热的手,紧紧交握着。
——
地点,是这里。
潘塔罗涅抬头,看着伫立在冰天雪地中的一件深棕色的小屋。
住在这种地方?
潘塔罗涅皱皱眉。
倒不是他的富人思维在作祟。
实在是当少女在他身边的时候,一切的衣食住行,他都是按照能达到的最好的物质条件给她的。
虽然知道她失踪的时候日子不会太好过,但是真的亲眼目睹,还是......
潘塔罗涅皱了皱眉。
回去就让酒店的人把最好的套房布置好。
不,或者直接接到宅子里去。
在潘塔罗涅的私人住宅里,甚至有一个恒温大棚,里面种满了各种普通的,名贵的,常见的或者是稀有的花草。
原本只是普通的爱好罢了,但是他现在想的是——
她在这么荒芜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应该会想看看别的颜色的东西吧?
想着,潘塔罗涅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木门。
屋子里没有电灯,在壁炉的一角,有一个白发的身影。
他原本想静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地开门。
可是这个木门实在是太破旧了,那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划破宁静雪幕的利刃,惊动了屋内那抹倩影。
她慌张地转身,眉眼却被扬起的白发遮挡,顾不得什么仪态地,就从不知道的从什么时候就打开的窗户中跃出。
“等等!”
此时的潘塔罗涅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追着那人的脚步也翻了出去,伸长左手,却没有捏住一片她存在的痕迹。
直到双脚埋入了厚雪中,潘塔罗涅望着空荡荡的雪地,和远处,一片死寂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