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一会,冬雪端了药进来,叶婉婉见只有她一人,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便坐了起来,打算好好喝药,要不然实在是太难受了。
“王妃,王爷这次好像是真的怒了,奴婢刚才在花厅门口偷听了一会,管家和昨晚看门的小厮都已经杖毙了,那个府医也被赶了出去 ,王爷这么做,是不是说明心里有您啊。”
说起这些,冬雪打心底的涌起一阵开心 ,若是王爷早些如此对待自家主子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没准现在孩子都有了。
“表小姐呢,有处置吗?”
下人如何处置都不是重点,毕竟,所有的下人,都不是傻子,他们会墙头草,会偏向秦霜霜,说到底也是因为墨玉的所作所为罢了 。
“奴婢不知道,不过现在花厅里面只有表小姐和王两个人,他们不会是在里面......”
冬雪没说下去的话,无非就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叶婉婉轻笑出声,推了一下她的头,那个狗男人,应该不至于那么不挑地方吧,在正妃的院子里与白月光苟合,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所有人都会笑掉大牙,看面相,玉王爷应该不是这样的渣男。
“宿主,王爷来了。”
本还想跟冬雪调笑几句,系统突然给出了提示,叶婉婉赶紧收起了笑脸,轻声告诉了冬雪:王爷来了,好在,冬雪还算机灵,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也收起了刚才燃起的八卦之心 ,一脸担忧的看向主子,而叶婉婉端着手里的药,只是静静地搅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床边,叶婉婉才缓缓抬眸,里面早已蓄满了泪水,在抬眸与男人眼神对上的那一刻,眼泪滑落,时间刚刚好,那滑落的泪珠仿佛在一瞬间, 落进了男人的心里。
是心疼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极其坚强 ,极其隐忍的人,根本不太可能会在他的面前展示软弱,她的软弱好似都留给了她的周绪哥哥,那个不值得她付出的男人。
可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哭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是想要依赖他的,他们在大婚后,他是不是也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是,药太苦了吗?”
实在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的男人,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叶婉婉摇了摇头,垂眸开始自己喝药,冬雪见有王爷在这,自己便识相的退了出去,王爷就是没有好好跟她家主子相处,真要相处过的人,肯定能发现,主子可比那表小姐好得多,不管是任何一个方面。
“本王已经处置了管家和不敬你的人,以后,王府的人,不敢再对你无理了。”
男人低沉的开口,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不管他们之间以后会如何,她现在依然是王妃,她应该要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叶婉婉也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保持着委屈和伤心,可心里已经是想要骂人了:能不能说重点,有效的沟通是要让双方都说到点子上,而不是在这东拉西扯。
“至于,表姐,她,现在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无人可依, 作为亲人,本王, 不能不管她。”
就是因为,这句无人可依,秦霜霜才敢踩到她这个王妃的头上去,还以为让这狗男人,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他会对那位表小姐,有所惩治,结果,现在,这话的意思就是,人家无人可依,所以,就该让着她。
好似,秦霜霜的无人可依是一块免死金牌,好似,秦霜霜的无人可依是她欺人的依仗。
说到底,无非就是这狗男人的偏袒罢了。
叶婉婉含泪的眸子再次抬起,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果真是长得极好,单论长相,可以打满分,只可惜眼睛那么大,却是瞎的。
“表小姐说,王爷回来后,会给妾身和离书,既然王爷已经回来了,那便,把和离书写了吧。”
她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说了那么长几句话,甚至扯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把这话给说完了,她知道原主的心愿是要与王爷厮守,可是,若是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怕是不逼这狗男人一把,他依然会以自己心里的想法那般,让自己远离他,远离危险,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去想,可能,她是愿意跟他一起面对所有危险的。
墨玉听到她说出的话,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还有那滑落泪珠,他是真的很想把人揽入怀中,抱抱她,好好安抚一下她,可是,一想到他身边的种种危机,他就什么也说不出口,可她嘴里说出了和离书三个字, 还是让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是,你要想的结果吗?”
男人这话让叶婉婉听得脑袋嗡嗡响,她的表达没有任何问题,可他的理解能力却有很大的问题。
“王爷是听不懂妾身说的话吗?是表小姐在王府一直以王妃自居,也是表小姐告诉妾身,王爷一回来便会写和离书给妾身,也就是说写和离书,是表小姐和王爷您,给妾身下达的通知。”
本是想要装柔弱无辜的,不曾想,这个狗男人惯会曲解她的意思,她也想压下心中怒火,可实在是压不去,干脆便一股脑全都给说了,说得有些着急,喉咙里一阵干痒,忍不住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咳,咳,咳.....”
墨玉赶紧坐得近了些,用手轻轻在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气,这也是第一次,她在自己的面前,完全失了大家闺秀风范,说话急切,脸上还带着怒意。
这次回来见到的她,不一样了。
“那不是本王意思 ,本王从来没有提过什么两个选择。”
这就是他的解释,可她并不满意,明明他也知道,是那个秦霜霜从中挑拨,可还是那句,秦霜霜无人可依,按照他这个鬼逻辑,好像有人可依反倒成了一种不该被爱的理由,她无法理解。
叶婉婉好不容易缓了下来,终于是不咳了,第一时间推开了他抚在自己后背的那只手。
“王爷好没道理,妾身的身后有侯府,有父亲,就是没有王爷,明明王爷才是妾身的夫君,本也应该成为妾身的依靠, 可王爷, 确只是表小姐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