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鱼族对普通人的影响消失，柏怜这才看向这座山。
“走吧。”
玄龟跟在她身后。
说真的，他还没有见过那个女子。
总是听神君说起。
‘小玄，她是个好姑娘’
‘小玄，我好像喜欢上她了，真是可笑呢！’
‘小玄……’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柏怜看了他一眼。
好歹现在也是自己人了，还是应该关心关心。
玄龟回过神，“没事儿，就是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
柏怜挑挑眉，没有再问。
“那没事儿，我们就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好。”
出租车司机说的那个石像，在山腰。
柏怜花了一百二买了两张门票，带着玄龟一步步朝着山上爬。
路过这些风景的时候，还不得不感叹一下，果然前山和后山还是有区别的。
难怪当初她在山上立庙宇的时候，有人举报。
合着人家前山就有这么多道观啊。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所谓的神女像。
嗯……
就一块半人半鱼的石头。
很大，被神女山景区用铁链拦了起来。
神女石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天然形成的石台。
非常大，周围都围上了护栏，站在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H市的景象。
柏怜看了一眼神女像，从上面还能隐隐看到一闪而过的人鱼。
看来，人鱼族的灵魂，确实被困在这里。
在很多年前，对于那位神君来说，这可能是对人鱼族的保护。
可是现在，这对于人鱼族来说，无异于一场囚困。
这里的人很多，全都是游客。
这会儿，柏怜还不好动手。
拉着玄龟继续爬山。
只是在路过一段人烟稀少，并且没有监控的路段时，她领着玄龟翻过护栏 进了旁边的原始林子。
和立在一旁的提示牌擦肩而过。
牌上还写着，“请勿前往，内有蛇虫鼠蚁，私自翻越护栏者，景区概不负责。”
越往里走，林子就越发昏暗了起来。
四周除了虫鸣鸟叫，没有其他声音。
得亏，柏怜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神君大人，我……我好像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从刚刚看到神女像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那感觉熟悉中透着一丝陌生。
可是，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了，它仍旧认得出，那就是神君大人的气息。
“嗯，我知道。”
柏怜说着，看了前面一眼。
他们已经走到了深山里了。
这里几乎没有人踏足。
落叶厚厚的铺在地上。
踩上去软软的，比任何软垫子都还要软和。
可就是这么一片深山，还隐藏着一片废墟。
这里，还有一个缩小版的人身鱼尾像。
柏怜都不需要倾听，就已经能够听到从石像里传出来的哀嚎。
他们很痛苦。
被困在这方小小的地盘中，能不痛苦吗。
“神君，召唤我的声音，在这里。”
玄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石像下去了。
手里拿着一块什么碎片。
柏怜接过那块不规则的碎片，看了两眼。
“这是空间碎片。”
上面还惨留着一丝强大的神力。
很微弱，但是从上面的威压来看，前任主人非常厉害。
“空间碎片？”
玄龟像是想起来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是我妄想了。”
他太天真了，他居然还妄想神君是不是还活着。
不可能还活着的。
天道都没了。
神君和天道同归于尽了。
不可能还活着。
“你感受到这个东西在召唤你，应该是那位神君残留的神识，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你的。”
玄龟惊讶的抬起头，“神君有事情要吩咐我？”
柏怜点点头，对着这个空间碎片输入灵气。
没想到，这虽然是空间碎片，但是上面的禁制居然这么古老。
她一时半会，还解不开。
玄龟看她吃力的样子，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碎片。
有些眼熟。
抿了抿嘴唇，“神君大人，要不我来试试。”
柏怜扭头看了过去，看他那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碎片递了过去。
刚才都没有仔细看，现在拿着碎片细细看来，越看越熟悉。
“这是……神君的宠物袋。”
那个他熟悉的地方。
他从和神君来这里，就大部分时间待在宠物袋里。
它有点懵。
但是柏怜还是挑挑眉，“我看看，是宠物袋啊。”
一人一龟拿着碎片的手，不知道被什么给割了一下。
柏怜还好，啥也没留下。
玄龟就留下了一滴血
“禁制开了！”
柏怜感受到什么，开心的说着。
一道来自远古的威压，铺面儿来。
“是神君！”
玄龟惊呼出声。
语气里好像还带着一丝想念，委屈。
可惜，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原地。
柏怜看着他摇了摇头，“玄龟，这是残留的神识，并不是真的神君。”
玄龟一愣，“不是神君？”
“不是。”
“不是……”
玄龟刚刚才升起的希望，一下就被打破了。
柏怜看着他这样，有些不忍。
可是死掉的人，她也没法给他弄复活啊。
特别是这位神君这种，渣渣都不剩。
生于自然，最后归于自然。
“你……你要不要先听听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你。”
玄龟低垂的头，一下就抬了起来。
“对呀，神君肯定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话音刚落，那个虚影就开口了。
“小玄，我也不知道，我留下的这抹神识能不能撑到你找到。”
“说来，是我对不起你，把你从你父母那里带走，却中途就留下你一个……
算了，这些事情都不说了，我还需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在这个灵宠空间里，我保存了一批人鱼卵，人鱼一族，也算是被我害的。
等这个事情过去了，你找个机会，把这些人鱼族的灵魂放出来吧，让他们附身在这些人鱼卵里，这样就能获得新生了。
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一点补偿了。”
话音才刚落，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柏怜看着玄龟，他的脸上全是泪痕。
她没有打扰他，而是破开了空间碎片。
里面却只有两枚拳头大的卵。
………
这个，怎么跟这位神君说的不一样？
这才两枚，其他的呢？
据她所知，这石像里的灵魂可是不少呢。
两枚卵怎么够呢。
又用神识扫视了一圈，这里并没有其他的碎片。
眉头皱了起来。
“玄龟，碎片里，就只有两枚人鱼卵。”
玄龟：……
“两枚！”
“怎么会？这里这么多的人鱼族灵魂，只有两枚怎么够？”
看着手里的两枚卵，其中一枚的生气正在流逝，另一枚的生气几乎微不可见。
“这两枚，情况不怎么好。”
玄龟慌了，“神君大人，那怎么办？”
柏怜抽取了功德，把两枚卵给包裹起来，并且不断的给它们输送灵气。
“我来想办法，不过，我也没有养过人鱼，什么情况我也不懂。”
但是柏怜还是有一点是知道的。
那就是，这不管是人鱼蛋，还是鸡蛋鸭蛋，时间放长了，都是会坏掉的。
这个蛋，得尽快孵化了。
玄龟也傻眼了，他也不知道啊。
柏怜叹了一口气，把视线放在了石像上。
“或许，他们知道。”
“他们？”
玄龟有些不解。
不过，很快柏怜就用行动给他解释了。
只见柏怜在这里弄了一个结界。
神力不断的输送到石像里。
原本里面还悲伤不已的人鱼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石像的外层，一点点脱落。
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尾巴的人鱼雕像，就出现在了面前。
那一刻，柏怜和玄龟仿佛又看到了好多年前，人鱼族在海底兴盛的样子。
随着柏怜傅神力，不断的输入，之前那位下的禁制，一下被破解。
困在人鱼族雕像里的人鱼灵魂，都被释放了出来。
一个族，也不过五六十条人鱼。
很多灵魂都已经半透明。
神情有些恍惚了。
想来，再过不久，就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最后只能消散在这一个人鱼族最神圣的雕像里了。
突然被放出来了，恢复了自由。
这些人鱼族还有点不适应。
柏怜也没给他们适应的时间，拿着两枚卵走了过去。
“你们族无辜被灭，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这两枚卵了，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两枚卵，放得太久了，就快没有生机了。”
就在这时，一个金色尾巴的人鱼走了过来。
看着两枚卵，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可是手却从卵上面穿了过去。
“我都忘了，我已经死了。”
“你是族长吧，你跟我说一下吧，这个该怎么救，我会尽全力的。”
人鱼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和其他人鱼全都围成了一个圈。
柏怜这才看到，圈里还有两个幼小的人鱼。
一男一女。
柏怜好像明白了，他们这是打算让这两个孩子复活。
可是，这两个孩子都灵魂几乎是透明的，魂力不够。
就算强行附在卵上面重生了，那也活不了多久。
下一刻，柏怜双眼一下瞪大。
只见围着两个小人鱼的人鱼，全都分成两部分，分别化作了魂力，进入了两个小人鱼身体里。
把原本缺失的魂力，给填补了回来。
玄龟也没想到人鱼族会这样。
一时愣在了原地。
没一会儿，人鱼族的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就只剩闭着眼睛的两个小人鱼，以及那个金尾人鱼。
“神君大人，麻烦你照顾两个孩子了。”
说完，整个人鱼也消失了。